而這毒藥卻也不是白白給人下毒的,放在身上久了,沾染的人也會染上毒性,隻是自己不知道罷了,董盈兒長年累月的給皇帝下毒,竟連自己的身子也禍害了。昨日裡也不知怎麼的就暈倒在寢殿,有人去叫太醫來查,驚覺她和皇帝的症狀十分肖似,請來夏青診治,這才發覺其中的秘密。
原來最無辜的董修儀竟是罪魁禍首,那對於趙瑾的指認也順利陳章的酒成了潑臟水。董盈兒這一次可是犯了眾怒,懿德太後的手段從來都不是說著玩的,可才方關到大牢的夜裡,就自己服毒自儘了。
說是自儘,可又聽獄卒說,董盈兒倒不像是自儘的,哪有人自儘給自己服的毒如此痛苦,砒霜就可以解決的事情偏要用南疆的迷藥。夏青已經看過了,用了那種毒的人臨死前會遭受極大的痛苦,是將蟲卵連著藥水一起喝進肚中,被蟲卵在體內活活咬死。董盈兒的死狀也是極為淒慘,幾乎讓人看不出身子的原型。
趙瑾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足足愣了半柱香,什麼話都沒說,也沒有吃飯,一個人跑到屋子裡呆著,連蔣信之來都沒有發現。
蔣信之摸了摸他的頭:“快去吃飯。”
“她不是服毒自儘的。”趙瑾悶悶道:“她最怕疼了,原先也最愛美,就是死也不會用如此下作的法子,必然要風風光光的死。這樣死法,實在是太糟蹋了。”
趙瑾原本是應該恨董盈兒的,可真的知道了她淒慘的結局,反而心中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那自然不是憐憫或者同情,她還沒有無私到那種地步。隻是心中沉甸甸的,有一種十足的鬱氣。否定董盈兒,就好似否定掉了她的原先無憂無慮的少年時光一樣。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做到對原先親密的人當陌路人,心中到底還是有些起伏的。
“是宣離動的手。”蔣信之拍了拍她的肩:“用了此種毒,他如今隻怕也是氣的發狂了,對於一個卒子也是拿來發泄怒火。”
董盈兒是宣離的人,東窗事發宣離自然要殺人滅口。可竟然用了這種折磨人的毒藥,這和宣離一貫的風格不符。隻能說明他被柳敏的那封聖旨如今弄得已經是性情暴怒,熊熊怒火無從發泄,是以董盈兒出事之後,就被當成了一個發泄的工具。
“他不是人!”趙瑾恨恨道:“人麵獸心的禽獸!”看著溫雅的人手段如此殘酷,對一個弱女子也能下得了手,尤其還是從前的盟友,趙瑾現在想到宣離就覺得惡心至極。
“成王敗寇,自古以來的道理。”蔣信之卻是道:“再說她自己與虎謀皮,當初做了這個決定,就要有承受後果的勇氣。”他看了看趙瑾,有些無奈道:“你不必為此太過掛懷,雖然我知道你心中傷心,可你要知道,她不是好人,人對你不仁,你又不是菩薩,這不過是咎由自取,或是老天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