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那鐲子的確不出彩,卻也沒有蔣儷說的那般糟糕。於蔣丹來說,應當是她梳妝匣子中比較好的東西了。蔣丹這番話說的刻薄又惡毒,偏生她自己毫無察覺,二姨娘也跟著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蔣丹微微低下頭,有些發抖的瑟縮了一下肩膀,看著好不可憐。
若是從前,蔣素素為了維持仙女形象總會說上幾句,若是換了上一世的蔣阮,也必是要站在蔣丹這一邊。可是如今情勢非昨日,竟無一人說話,蔣阮微笑道:“三妹好好梳妝打扮,我先出去了,今日可要做最美的新娘子。”
蔣儷得意的一笑:“承大姐姐吉言,我自然會是的。”
蔣阮便帶著天竺徑自出去了。
到了外廳,果然是一片熱鬨和氣賓主儘歡的模樣。紅纓挺著一個大肚子在外周旋迎客,連許久不曾露麵的大姨娘也因為人手不夠而出來幫忙。客人們嘴裡說著客套的話,眼神卻難掩譏嘲。
蔣權如今是京城中最大的笑話,賓客們前來捧場,背地裡又不知怎麼議論。正牌夫人給老爺戴了綠帽子卻不能休妻,姨娘出來迎接客人,大錦朝的官家裡想來還是頭一遭。
蔣阮的目光輕輕掃過眾人,卻停在了一個人身上。
那人一身綾羅綢緞也掩飾不了紈絝之氣,雙眼發著精光在賓客席中的女眷中遊走,又似乎在搜尋什麼獵物一般。
蔣阮豁然轉身,聲音有點發冷:“天竺。”
“是。”天竺敏感的察覺到蔣阮情緒不對,問道:“主子?”
“你殺人的功夫如何?”她問。
“雖不敢自誇,十人內足矣。”天竺答道。
“今日警惕些。”蔣阮垂下眸,宣信也到了?很好,她想知道,是誰將宣信請來的。蔣素素?二姨娘?還是蔣儷?
婚禮是在左郎中府上進行。蔣儷沒有兄弟,是蔣超將她背上了花轎,一路喜氣洋洋,京中人人駐足,這場親事也算辦的盛大。
拜過堂後,左郎中在外敬酒,蔣儷被送入洞房。鬨過洞房,便是該敬酒的時候,蔣儷蓋頭未揭,聲音卻是頭一次變得溫柔而軟綿,敬過二姨娘和蔣權生父生母後,便是敬兄弟姐妹。蔣儷嬌滴滴端起托盤上的酒杯:“這一杯酒敬我的大姐姐,如今出嫁從夫,我與大姐姐同是蔣府女兒,從前卻聚少離多,實在頗感遺憾,今日一杯酒,全了我們的姐妹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