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珠回過頭,天竺自屋裡走出來,神情有些冰冷:“今晚就動手。”
蔣阮被官差帶走的事情在最短的時間裡就傳遍了整個京城,京城大嘩,原本弘安郡主自歸京來便享譽讚譽無限,又因為有一個戰神哥哥,京城百姓俱是十分喜歡她的。誰知卻突然爆出了此事,真是令人不勝唏噓。也有那些落井下石的人,就道早已看出蔣阮是個不安分的,那容貌生的嫵媚,一看便是蛇蠍心腸,如今連自己的親祖母也不放過,實在是很惡毒了。
而談論的中心,蔣阮此刻靜靜倚著牢中濕冷的牆壁,垂眸看著眼前臟汙的稻草。
事實上,二姨娘手裡的證據大抵不必定罪,即便有了彩雀這個人證,要想將她扳倒,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蔣丹並非如此眼短之人,其中必然有其他周折。
領兵的官差叫李強,如今巡捕房這樣快拿到抓捕蔣阮的公文,乃是受了禦史台按院胡千秋的吩咐。而這個胡千秋……蔣阮眸中閃過一絲冷意,二姨娘本是出自吏部尚書的庶女,年少的時候也曾有過一青梅竹馬的表哥,這人不是彆人,正是當今禦史台按院胡千秋胡大人。隻是當初胡千秋家世並不及二姨娘府中,吏部尚書又想用二姨娘來與蔣府交好,便生生隔斷了這場姻緣。
李強是二姨娘娘家的大侄子,胡千秋是二姨娘的舊情人,蔣阮如今被關入大牢,必然是這兩人的手筆。胡千秋在位多年,將禦史台按院的位置坐的穩穩當當,實則也是有幾分本事,不想卻會為了二姨娘出頭。前些日子二姨娘對蔣家下人如此大方,想來也是存了與她同歸於儘的心思。
隻是胡千秋再傻再癡情,也應當不會為二姨娘做到丟官的地步,是以二姨娘的王牌定然不是禦史台院正這邊,而是……她唇角微微一翹,胡強。
露珠打聽的清楚,二姨娘最近似乎一直在變賣首飾珠寶,胡千秋自是不需要二姨娘的首飾,倒是二姨娘娘家的侄子,不學無術的李強,靠著家裡買了個官差頭子的小官,整日眠花宿柳的紈絝,聽說前些日子去賭坊輸了一大筆銀子。世上之人,賭鬼的膽子總是大的,尤其是輸紅了眼的賭鬼。
二姨娘許了李強重金,要李強來做什麼事?
已是夜幕降臨,牢房中越加濕冷無邊,這一處牢房卻是似乎特意安排的,周圍連同其他的囚徒也沒有,空空蕩蕩似乎隻有她一人,獄卒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
遠處傳來腳步聲,一行人走了進來,為首的男人一身粗布麻衣,瞧見蔣阮的模樣忍不住一愣,隨即眯起眼睛道:“郡主的膽量果真很大,讓人佩服。”正是李強。
蔣阮微微一笑:“李公子過獎。”前世什麼樣的牢獄未曾見過,彼時比這陰冷的地方她都呆過,如今又有什麼可怕的。
李強眼光微微一閃:“郡主竟然知道在下,讓人好不吃驚。”
蔣阮的目光落在李強身後的幾個人身上,俱是身強力壯的粗武漢子,瞧著她的目光中放肆而淫邪,一看便知打的是什麼主意。
“二姨娘出了多少銀子?”蔣阮突然問。
李強沒料到她會突然這麼問,有些警惕的看了蔣阮一眼,突然一笑:“告訴郡主也無妨,三萬兩白銀。”
蔣阮頷首,三萬兩白銀,便是蔣儷出嫁的時候整個陪嫁也不過五萬兩白銀,二姨娘竟還能拿出這樣多的銀子,必然是將全部身家都變賣了湊出來,拿全部身家來買她一條命?二姨娘的心思未免也太過單純。
瞧見蔣阮似笑非笑的目光,李強神色一緊,問道:“郡主可有話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