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留著還有幾分用處,蔣丹把玩著拴帳子的盤扣,心情倒是極好,二姨娘那個蠢貨,想來昨日也動手了。不過是輕輕煽動幾句,就讓那個蠢女人自己去尋了人。若是能扳倒蔣阮自然是好,隻蔣丹自己心中也清楚,以蔣阮的手腕,二姨娘必然不會是她的對手。大抵到了最後,輸的人還是二姨娘。
那又如何?蔣丹眸中恨意一閃而過,當初二姨娘慫恿蔣儷將她爭取到的親事這般奪了,真以為她是軟柿子不成?蔣儷死了,二姨娘活的好好地,那也不成。世上得罪了她的人總沒有好果子吃,當初是蔣儷,現在是二姨娘,日後還有……她微微一笑,伸出瓷白的手,嬌嬌俏俏的挽起一個刺繡,刺繡上正繡著一隻雛鳳,伸頸欲啼,似乎隻等一陣清風,便能鳳嘯九天。
禦書房中,趙光抹了把頭上的汗,神情終於輕鬆了幾分。好說歹說,皇帝總是透露了幾分此事不會草草收場的意思。想來蔣阮如今也是皇家請封的郡主,真要出了什麼事,豈不是打皇帝的臉麵。
想到禦史台那個按院胡千秋,趙光就一肚子火,趙光是開朝元老,又是輔國大將軍,在朝中平日裡同僚見了總也要有三分禮遇。胡千秋能穩坐禦史台按院的位子,與他精明圓滑的性子分不開乾係。隻趙光對文臣向來頗有微詞,同胡千秋也沒有過多的交集。沒想到這個瞧著恭順有禮的按院這一次卻是將蔣阮送入了牢中,瞧著是沒什麼問題,可趙光的直覺就是,定是這個龜孫子在其中摻了一腳。
皇帝將手中的折子往旁邊一扔,按了按額心,高公公眼觀眼鼻觀心,沉默的在一邊。方才懿德太後才來過,不也是跟皇帝說蔣阮的事情。懿德太後這些年倒是極少理會這麼瑣事,沒想到如今卻是為了弘安郡主再管起底下這些事來。高公公心中思量,弘安郡主得了太後的真心喜愛,又有趙家在身後,加上蔣信之的功勳,原本皇帝對她也並沒有過多關注,眼下怕也是要重新審視起這位蔣家嫡女了。
正在此時,卻又聽見外頭小太監來通報錦英王求見,蕭韶方進屋,皇帝便看他道:“怎麼,彆告訴朕,你也是為弘安郡主之事來的?”
蕭韶沉默。
帝王本是無意中一說,瞧見蕭韶的模樣卻是愣了一愣,微微思忖下皺眉道:“你和弘安是什麼關係?”
蕭韶淡淡道:“胡千秋身為禦史台堂官,查下不嚴,受賤人蒙蔽,屢屢升遷,請陛下嚴懲。”
“你這麼跟朕說話,代表已經出手了,還問朕做什麼?”皇帝冷哼一聲:“弘安郡主果真有幾分手段,就這麼一會兒工夫,來說情的人讓朕大開眼界。朕從來都不知道,朕的臣子們什麼時候都跟弘安郡主有了這樣的交情。”
蕭韶皺了皺眉,皇帝這話倒並非說的像是趙光和懿德太後,趙光和懿德太後為蔣阮求情也在情理之中,皇帝大不必如此說話,莫非還有旁人。他疑惑的看向皇帝,皇帝將折子往桌上一拍:“不用想了,柳太傅也來過。”
柳敏也來為蔣阮求過情,蕭韶微微一愣。
皇帝卻是有些火大,這等小事,本不該拿到禦書房裡說的。可今日接二連三聽到的都是蔣阮的事情,怎能不讓他心中泛起思量,柳敏自入朝為官以來一直孤傲清高,連個特彆相熟的朝臣也未曾有過,今日卻破天荒的給蔣阮求情。他看了一眼蕭韶,腦中浮起蔣阮豔麗嫵媚的模樣來,當真是被美色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