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尚書如今一看二姨娘就恨不得當初出生的時候沒將二姨娘掐死,李家滿門朝官就此毀於這個蠢笨如豬的女兒手上!又看到趙元風,心中疑惑,難不成弘安郡主背後的人是趙家。蔣阮時趙家的外孫,出手相助也是自然。可趙家行事一向光明磊落,也不會如此狠辣,一出手就是要人滿府命脈。
案官抖開卷軸,一字一句的念到:“李德興,你身為朝廷命官,竟然罔顧律法,傷人性命,貪汙賄賂,上瞞聖聽,下欺百姓。收斂民財,勾結上峰,本院判你,斬頭棄世,與草木同朽,供蟲吃鼠咬,蒼蠅果腹,死無葬埋。”
“李家一房,男盜女娼,內不修身,外不修德,喪德敗行,斯文掃地,辱沒聖賢。本院判定,剝奪李家子弟官身,李家一門,永世不得科舉入仕。”
“不——”二姨娘倉皇叫道。為什麼會這樣,便是她自己東窗事發便罷了,怎麼李府也一道被抄了,上頭數落的那些罪狀又是怎麼一回事?她抬起頭來看向蔣阮,蔣阮安然穩坐,唇角的笑容清媚入骨,仿佛帶著深深的嘲弄,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們的狼狽之態。
“是你……”二姨娘喃喃道。
“帶胡千秋!”柯修然又道。
這一次,官兵押著的人卻成了胡千秋。
胡千秋被帶了上來,首先便是惡狠狠地瞪著柯修然。當初柯修然由他一手提拔,也算是有才華之人,誰知近些年來越發的威脅到他的地位。這一次他落馬,其中必然有柯修然的推波助瀾。
柯修然也看到胡千秋的目光,卻是有些得意。喝道:“胡千秋聽判,你妄自為官,勾結他人妾室,陷害郡主,實在糊塗,無顏為官,今剝奪你的科舉出身,貶為庶民,永世不得為官。”
柯修然心中一堵,雖然知道自己的官位鐵定不保,可聽到永世不得為官幾個字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胸口一悶,噗的吐出一口鮮血來。
“千秋!”二姨娘心中一慌,爬到胡千秋身邊。
“滾開!”胡千秋卻再無往日柔情蜜意的深情模樣,一掌將她抽開,看她的目光仿若看一個仇人:“賤人!”
若不是因為她,他堂堂禦史台按院又怎麼會淪落到如今這個地步,本還想借著她同蔣府攀上星點乾係,如今此生仕途都已經毀了,日後京城又有誰敢容他?
二姨娘呆呆的看著胡千秋,像是看一個陌生人,她不明白為什麼一夜之間所有的事情都變了。李家滿門淪落到如今這個地步,胡千秋的官位也不保,而他們都對她滿心仇恨。是她將他們害成這樣的?
蔣阮微笑著坐在堂中,仿佛任何事情都不能將她的從容和冷靜動搖。她就如一個遊離在紅塵之外的妖女,冷漠而譏誚的俯視眾人掙紮。
感覺到二姨娘的目光,蔣阮轉過頭來,那雙上揚清澈的媚眼分明什麼情緒也沒有,二姨娘卻卻讀懂了。她在說:願賭服輸。
願賭服輸,願賭服輸,二姨娘慘笑一聲,那笑聲越來越大,尖銳的令在場眾人都忍不住皺起眉頭。二姨娘卻還在笑,笑的滿臉都是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