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雅臉色一變,那個丫鬟到底去了哪裡,她自是知道的。那丫鬟本是躲在此處放風,將趙飛舟引去與郭夢見麵的,眼下卻是遲遲未歸。而她自然也不能將真相說出來,可蔣阮根本就不給她反應的時間。又走上躺在榻上的郭夢麵前,輕輕撚起一絲娟帕,輕聲道:“這帕子,怎麼好似有點奇怪的東西……”
恰好看過郭夢傷勢的大夫開完方子,走過來接過蔣阮手中的帕子聞了一聞,道:“老夫方才看這位姑娘是中了迷藥才昏迷不醒,這帕子上正有迷藥的味道。”
“迷藥?”如眉姨娘失聲叫了起來:“那額頭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這……”大夫沉吟了一下:“大約是中了迷藥後磕在什麼地方,也許是被人故意用硬物撞擊,不過好在力氣並不大,喝幾幅藥調養幾日就沒事了。”
“那我女兒什麼時候能醒?”如眉問。
“不礙事,”大夫看了榻上的郭夢一眼:“貴千金隻要等迷藥的藥性一過,就自會醒來了。”
郡守夫人忙點頭稱謝,讓丫頭帶著大夫去抓藥去了。氣氛一時間有些僵持。蔣阮輕笑一聲:“這……趙三少爺堂堂七尺男兒,總不會隨手帶著一方帕子來害人吧,這帕子上繡的可是花兒,怎麼瞧都是……女子之物。”
眾人聽聞此話,都覺得有禮。且不說那趙飛舟好好的一個少年郎,平白無故的怎麼會帶著一方帕子在身上。再看那帕子上繡的花兒草兒的,更不可能是男子之物了。
如眉眼尖,一眼就看出那帕子的模樣,她自然知道那本是郭夢的帕子。雖然不知道郭夢為什麼會在帕子上放迷藥,可眼下出了事,能賴上彆人自是要賴上的。夏侯府也算是勳貴之家,也許能從其中討得什麼便宜,否則,難不成郭夢就白白吃了啞巴虧。因此,如眉立刻道:“正是,沒想到夏奶奶如此心狠手辣,這帕子定是你那丫鬟掉下的,哼,你那丫鬟用帕子迷暈了夢兒,還想殺人滅口,將臟水往趙三少爺身上潑!果真是好算計。”
申柔與俞雅麵色均是一變,俞雅更是氣怒不已,自個兒聽了申柔之事之後尚且未曾倒轉過來,不想又被如眉纏上。她惡狠狠地看向蔣阮,今日之事若說跟蔣阮沒有關係,打死她也不信!必是她從中作梗,這個小賤人!
蔣阮微微一笑,迎著她的目光看回去,眼尾若有若無的上揚,氤氳出一片嘲諷的挑釁。
俞雅隻覺得血都往腦門上衝來,聲音也不由得尖利起來:“我為什麼要派人滅口你女兒,與人通奸的又不是我?我又沒有做見不得人的事情!”她氣怒之下,竟將心中的話語脫口而出,語氣中飽含的怨氣倒是令在場的眾位夫人和小姐都是一驚。登時打量她與申柔的表情就是不同。
申柔卻是搖搖欲墜,今日之事傳出去,夏家的名聲便是毀了,等待著她的是什麼,她不得而知。隻是在大錦朝,官宦家中若是叔嫂有了首尾,男子便會一輩子抬不起頭,女子也會被浸豬籠。便是這麼一遭,夏嬌嬌的下半生也就毀了。
如眉卻不是個好說話的,登時便笑了起來,拿出原本在戲台子上當台柱子的潑辣勁兒道:“你自是要護著的,你是沒有做那些事情,出醜的可是你丈夫,那醜事要是傳了出去,你這個做夫人的便是也毀了。你想要害我的夢兒,將夏府的醜事遮掩住,我偏要說,偏要說的讓大家都知道!”說著如眉便大聲叫喊起來:“來人啊!夏二奶奶要遮掩夏府的醜事滅我家姑娘的口啊,夏二奶奶殺人啦,夏家大小姐是夏大奶奶和夏二爺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