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頭也不回的離去。
李公公扶住搖搖欲墜的皇帝,忙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來倒出兩粒藥丸喂皇帝吞下,皇帝的臉色這才好了些。隻是神情卻有些蕭索,長長歎息一聲:“他為了那個丫頭忤逆朕。”
“陛下。”李公公溫言勸道:“蕭王爺的性子您是從小看到大的,決定的事情就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陛下方才那般說,蕭王爺心中必然不痛快,說話語氣衝了些,可那心思卻是沒有旁的。”
“我當然知道他沒有異心。”皇帝有些疲憊的按著額心:“朕處處為他著想,姚小姐知書達理,出身大家,朕也親眼見過,也算精彩絕豔,姚總督若是成了阿韶的助力,日後豈不是容易的多。朕這般為他鋪路,他卻偏偏不走朕這條。”
“蕭王爺畢竟還是少年郎。”李公公勸道:“或許郡主與他真有不同的交情,蕭王爺重情重義,也並非是攀附之人。”
“有捷徑不走,偏要走最難的那條。”皇帝冷哼一聲:“蔣阮真是平順的女子便罷了,朕可看的清楚,她心機深沉,性子卻冷得很,阿韶性子本就冷,這樣的女子如何生活得?蔣信之兩兄妹可都是自有主意的,不好掌控,尤其是蔣信之,要是起了異心,天下豈不大亂了。”
李公公不知如何勸慰,心知蕭韶就是皇帝心中的一個劫。這帝王在彆的事情上尚且英明果決,可一旦關係到蕭韶,卻是有些看不清楚情勢。蕭韶那樣的性子,豈能容人擺布,今日既然下了那番言論,若是皇帝真的不管不顧賜婚,怕是第二日那姚家千金就會消失在這世界上。蕭韶做的事情李公公是見識過的。到時候姚家與皇家反目成仇,那才是一大禍患。
皇帝長歎一聲:“算了,此事以後再議。”他從最初開始,便直覺的不喜歡蔣阮。這說起來很是奇怪,但是身居高位的人,在某些方麵尤其是敏感的。譬如蔣阮每次與他說話的時候,雖然瞧著沒什麼,可似乎總能感到一絲淡淡的怨氣和仇恨。那感覺很淡,皇帝察覺到,他也看不大慣蔣阮。在他看來,元容公主溫柔端方,體貼入微,顧全大局,是世上最高貴的公主。可當初懿德太後卻執意認為蔣阮與元容公主有幾分相似,但事實上,從陳貴妃的事情就能看出來,蔣阮絕不是表麵上顯得溫柔大度,相反,她的性子錙銖必較,隻是隱藏的比較深罷了。自從知道蕭韶與她關係非同尋常後,皇帝也曾派了人去查蔣阮曾經過的那些事情,越查下去便越覺得蔣阮城府極深。
皇帝是不容許方一個危險的人在蕭韶身邊的。他也不知道為何對蔣阮總有淡淡的不喜,怕隻是上輩子欠下的仇恨吧,世上總有許多說不清楚的事情。
皇帝與蕭韶的談話便如這禦書房裡燃的龍誕香,眨眼間便煙消雲散了。
此時的蔣阮,卻是見過懿德太後,與懿德太後話了一會家常,與天竺幾人先回公主殿。
方走到門口,卻是遇到了一個熟人,四皇子宣朗。
宣朗身為四皇子,卻穿著一件半新不舊的暗褐色錦衣,全身上下也隻有腰間一枚玉佩做裝飾,顯得極為樸素。不過落在有心之人的眼中,怕也隻是會覺得這隻是個不受寵的落魄皇子。見了蔣阮,四皇子走上前來作了一揖:“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