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怡郡主不是我殺的。”蔣阮道。
她神情未見一絲慌亂,擲地有聲,仿佛說的話便是鐵證一般。人們總是相信自己眼前的東西,便是開始一直堅信蔣阮時殺人凶手的人,此刻也有些微微動搖了——人們對美人總是特彆寬容的。
“好一個伶牙俐齒,好一個蛇蠍美人!”卻是淑妃冷笑一聲,道:“你小小年紀,卻生的歹毒心腸,不知我的和怡是如何得罪了你,要你對她下這樣的殺手!我身為和怡的母親,必然要為我兒討一個公道,弘安郡主,殺人是要償命的!”淑妃話鋒一轉,看向皇帝,眼中頓時便起了一層霧氣:“陛下,和怡是您的女兒,您要給臣妾,給死去的和怡做主啊!”
皇帝垂眼看了一眼殿中俯身而跪的蔣阮,淡淡道:“弘安,你說和怡不是你殺的,便要拿出證據來,若是拿不出證據,朕,就隻能認你是無話可說!”
話到最後尾聲,語氣已然加劇,幾乎夾雜著某種莫名其妙的恐嚇,天子一怒伏屍百萬。百官們俱是心中一震,知道這是帝王發怒的前兆,俱是低著頭不敢作聲,生怕怒火轉移到自己身上。那廳中的少女,卻是神色毫無變動,仿佛雷霆之怒也不過是春日雨點,片刻已然雲淡風輕。
她的目光微微掃過百官,在帝王身畔的黃衣僧人麵前短暫的停留一刻,那僧人慈眉善目,一手握著禪珠,接收到她的目光,微微垂眸,正要念一聲阿彌陀佛出聲。
“我能為她作證,和怡郡主的死與她無關!”
一個清朗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廳中,那聲音來的突兀,猶如一道驚雷砸在各自人頭上,蕭韶微微蹙眉,皇帝目光一閃,淑妃一下子坐直身子,懿德太後摸著紅寶石護甲的手一停。
蔣阮卻是猛地瞪大眼睛,身子一顫,幾乎不敢置信的回頭。
石破天驚的一句話,在金鑾殿中猶如投入湖水中的一顆石子,登時激起了千層浪花。便見身後自宮女太監護著前來,小小身影端正筆直,似乎帶了眸中特彆的情緒,不是宣沛又是誰?
眾人都驚異的看著宣沛,這個十三皇子在朝中幾乎到了無人問津的地步,若說宣朗隻是無能,到底上頭還有一個賢妃護著,也不至於被人欺負。十三皇子宣沛卻隻是一介身份低微的宮女所出,如今生母逝世,在宮中已經到了無人問津的地步,若非可以提起,怕是無人會記起宮中還有這樣一個人。
宣沛或許今日特意打扮過一番,尋了一件蓮青色的錦衣長袍來,蓮青色莊重,如今宣沛到底也不過是一個**歲的少年,穿在身上還有些怪裡怪氣的。而那袍子雖然看著錦緞也算上層,恐怕也是多年前的款式,一眼便看出來並不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