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二聳了聳肩,正要提起蔣素素,門便被人推開了。蔣阮一腳踏進屋門,自然也一眼看到了蔣素素,怔了怔後便道:“怎麼回事?”
蕭韶沉思了片刻,才道:“她勾引我,我打傷了她。”
蔣素素的臉色已然精彩至極,到了眼前這一刻,她才明白這個男人果真是從頭到尾都沒有對她有過半分動心。若是早在幾年前聽到蕭韶這句話,隻怕她早已羞憤的投井自儘了。如今雖然沒有當年的烈性,卻也深深的感到了一種侮辱。就像她費儘心機在人麵前使儘全身解數,彆人卻覺得那不過是一個笑話。
蔣阮聽罷蕭韶的話,這才抬眸看向蔣素素。她神色平淡,甚至沒有一絲不快的模樣,蔣素素心中一緊,從前趙眉在的時候,她從沒將蔣阮放在眼裡。她知道蔣府裡最後做主的還是蔣權,蔣權不喜趙眉,待蔣阮兩兄妹連蔣儷都不如。蔣阮也隻是一個懦弱怕事,又蠢笨如豬的人。卻不知什麼時候起,不對,應該是從三年前她回府開始,蔣素素就開始看不懂蔣阮了。
似乎是正是從那時候開始,蔣阮再也不會將喜怒哀樂擺在臉上。她高興地時候微笑,生氣的時候也微笑,麵對誣陷的時候微笑,被關入大牢的時候還是微笑。譬如此刻,她依舊含笑的看著蔣素素。分明是極平和,可那上揚的媚眼中,到底是流露出了一絲嘲諷和高高在上的不屑。
便是那一絲絲不屑,登時刺痛了蔣素素的雙眼。她想要大聲指責怒罵,可怎樣都發不出聲來。
蔣阮收回目光,看向蕭韶道:“姨娘讓我過來瞧瞧你,原是過來瞧這出戲的。怎麼,你竟沒有被勾引?這出戲想來很難唱下去了。”
蕭韶微微一怔,他本就聰明,立刻就想通了其中關鍵之處。原來紅纓打的是這個主意,若是今日換了彆的男人,此刻早已中了蔣素素的媚術,真的就要在此行那荒唐之事,正巧蔣阮推門而進,自然就能看到眼前這一幕。
於一個未出閣的女子看到自己的妹妹與未來的夫君這般,自是忍受不了的。太後的懿旨卻是不容更改,若是興致烈一些的,尋了短見也是有可能。介時再用個什麼理由遮掩過去,嫡妹代嫁的事情便水到渠成,豈不是美事一樁。
若是性子綿軟些的,愣是忍受下來。可到底是一府的嫡女,不能白白被人壞了清白名聲,自是要讓對方賠上一個說法。嫡女做妾總是不合規矩的,介時做個側妃倒是不難,還能成全一段姐妹共事一夫的佳話。
但無論哪一種,於那本身的小姐卻是巨大的打擊。無論是死了還是活著,終其一生都會因為此事受到影響,一輩子都不會快活的。便是勉強成了親,心中始終有一個心結,如何與夫君舉案齊眉,失了夫君的歡心也不過是遲早的事情。
今日之事瞧著簡單,實則環環相扣,到了最後用心之險惡實在令人張口結舌。紅纓和蔣素素為此果真費了不少的心神,隻是她們料到了男人的劣根性,卻沒料到蕭韶骨子裡與生俱來的冷漠和殘酷,也沒有料到蔣阮如此平靜相對,甚至連誤會的心思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