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冠冕堂皇,再看那人,不過是一個街邊小混混的模樣。眾人心中了然,蔣素素這般被人大庭廣眾看了身子去,還不是被一人,但凡有點名聲的都不會娶她回去做正妻供彆人茶餘飯後的笑料。可那些市井之中的流氓混混可不一樣,尚書府到底也是官家,蔣素素也生的不錯,若是娶回家去還能賴上尚書府,倒也是美事一樁。這樣想著,願意“負責”的人越來越多,爭執中竟是齊齊都要上蔣府提親的架勢。
紅纓招架不住,人群卻是圍得越來越多,錦二高聲道:“都胡說什麼,”看著那些家丁道:“還愣著乾嘛,趕緊扶二小姐回府。這些個瑣事日後再說!”
他沒有將話說死,這樣說一半留一半反而更是令那些混混增添了信心。在他們看來,大戶人家出了這等醜事,這小姐一般都是不能活了的,不是自儘就是尋個廟剪了頭發做姑子去。隻是蔣尚書疼愛次女之事全京城都知道,蔣權肯定不忍心一個好端端的女兒自儘或者過清修的苦日子。這大戶人家不娶蔣素素,豈不是就隻有輪到他們這些小蝦米。思及此,那些混混更加興奮起來,眼前甚至出現了自己一身紅袍做了蔣府乘龍快婿的情景。
因為尚書府和蔣阮弘安郡主的身份,這些人倒是不敢永強,待錦二吩咐家丁將蔣素素扶上馬車一路回府的時候,身後卻是浩浩蕩蕩跟了一大群年輕人,都是願意“負責”蔣素素清白的有誌人士——雖然不能永強,可市井間混混最拿手的便是磨人纏鬨,耍些下作手段攪得人不能安生。
而那些不打算負責卻已經看了熱鬨的人,都遠遠的站在一邊抱著手臂議論,想來蔣府勢必又要在京城掀起一陣風浪了。
蔣權方下朝便得知了蔣素素出事的消息,一路上渾渾噩噩腦中一片空白,待回了府上,剛一進紅纓院子,便瞧著蔣素素失魂落魄的坐在床上啜泣,紅纓也是一副六神無主的模樣。
聽見他的腳步聲,兩人同時回頭一看。蔣素素看了一眼蔣權,失聲叫了一句:“爹!”再也忍不住,淚水滾滾而下。
若是在往常,蔣素素這麼一哭,蔣權必然是心疼的。可今日之事非同小可,前有夏研不知羞恥與人私通之事,如今蔣素素再出了這事,猶如在蔣權最忌諱的事情上撒了一把鹽,立刻就讓他回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登時蔣權心中的那點憐惜煙消雲散,幾步走到蔣素素麵前,二話不說便惡狠狠地揚起手,“啪”的一聲,給了蔣素素一巴掌。
蔣素素被蔣權這麼一巴掌打的有點發蒙,長這麼大,蔣權還從沒對她動過手。今日就算出了此事,她雖意識到事關重大,卻也以為隻要哭上一哭,必然有蔣權為她解決乾淨。誰知蔣權二話不說便給了她一巴掌,饒是蔣素素平日裡再怎麼愚蠢,看見蔣權的態度不對,心中也發了慌,知道大事不妙,趕緊又哭了起來:“爹!”
蔣權一巴掌下去之後也有些後悔,蔣素素是他捧在手心裡嬌養大的女兒,彆說是打她,從小連重話也不曾說過的。即便夏研做下了那等汙穢之事,待蔣素素卻和過去沒什麼兩樣。他看向蔣素素捂著臉隻顧著哭泣的模樣,心下一軟,方才的怒氣斂了些許,隻冷冷道:“到底發生何事?蔣家的臉麵都被你丟光了!”
這話可不假,話說尚書府由清流之家到現在名聲烏煙瘴氣,其中也不過短短幾年時間。而種種行跡都發生在夏研母子三人身上,好容易自夏研出事後消停了一段日子,又被爆出了這樣的事情。如今全京城都在拿這件事情做笑話,從開始到現在幾個時辰間,全京城已經到處流傳起了今日之事,一想到這件事,蔣權心中便是一肚子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