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她甚至沒能問出一句為什麼,隻是瞪大眼睛滿漢不甘的看著蔣超,蔣素素死也沒想到,千方百計等來的救兵,最後卻死在了自己的親哥哥手裡。
“對不起,素素,”蔣超彆開眼,不敢看蔣素素的屍體:“我不能讓你擋了我的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況且,這也是讓你早早解脫。”他歎息一聲:“彆害怕,母親很快會下來陪你,你不會覺得孤單。至於我答應你的事情,為你報的仇,我一個都不會落下。”
夜裡,離京城幾百裡的莊子裡,一件破落漆黑的房屋中,一個身影靜靜的坐著。油燈裡早已乾涸不已,顯然許久沒有人來這裡為油燈添過燈油了。屋裡彌漫著一股垂死的腐爛氣味。
女人已經十分蒼老,兩鬢生出的白發被油汙和汙垢黏在一起,亂糟糟的蓬在腦後。身上也似乎是許久未曾潔淨過,渾身上下好似結了一層盔甲,隻有一雙大眼睛還隱約能見其從前的風華,但也隻是從前。
夏研不知自己在這裡呆了多久,日子日複一日的過,沒有人與她說話,每日幽居在這個地方,沒有新鮮的果蔬,隻有發餿的飯菜和肮臟的被子,潮濕的屋頂。她時而瘋癲,時而清醒,瘋癲的時候居多,眼下卻是清醒。今日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隻覺得心中有些莫名不安。一種莫名的鬱燥堵在心頭,仿佛要發生什麼大事一般。她徒勞的伸出沾滿黑泥指甲的手,在地上劃了劃。
卻聽見門“吱呀”一聲開了。
夏研猝然抬頭,便看著一人手裡持著火折子走了進來,輕輕將門掩上。她許久不曾見過亮光,一時間被這亮光刺得有些晃眼,看不清麵前人的模樣。
那人將火折子放到一邊,坐了下來,亮光慢慢沉澱,夏研也開始適應了這暫時的光明。隻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母親。”
夏研一震,雙眼登時流下淚來。她在這地方日複一日的過著,被人欺淩毒打,好似被所有人遺忘了一般。不曾想自己的兒子如今就活生生的出現在她眼前。她張了張嘴,嗓子卻因為許久沒說話而發出一種乾澀的聲音。
蔣超見到夏研這般模樣,似乎也是極為震動,緊接著,目光中露出一絲怒色:“他們竟然如此待你!”
夏研之前還對蔣超遲遲不來看她,陳芳嘴裡那位貴人遲早又要殺她滅口的話而對蔣超心生芥蒂。如今看蔣超這般模樣,卻是一點火氣也沒有了。她想,蔣超畢竟是她的兒子,總歸還是向著她的。都是這些刁奴自作主張。蔣超畢竟還是認他這個親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