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軍中出了內奸,內奸竟是關良翰最親近的手下,這消息實在是來的太過突然,更重要的是,那手下洞悉了這封信的秘密,更是同這些人秘密的交換了風聲,這一次被對方算計,一邊是個人安危,一邊是十萬大軍,無奈之下的讓步,蔣信之才不得已被俘,關良翰身受重傷。
而這信上的內容,的確足以讓敵軍發狂。前一個月,他們想儘了一些可怕的法子折磨蔣信之,可蔣信之沒有鬆口,後來他們改變了主意,將蔣信之好生供養起來,許以高官厚祿,可蔣信之依舊沒有鬆口。
蔣信之是個軟硬不吃的人,這些人在幾個月的相處中,想必也是將蔣信之的脾氣摸得很熟悉了。可是他們依舊選擇了這樣的法子,一定是有什麼彆的目的,蔣信之暫且想不出來。可有一點,他絕對不能供出蔣阮的名字。
有的時候蔣信之自己也很懷疑,蔣阮究竟是怎麼得知未來可能發生的事情。似乎自從三年前蔣阮從莊子上被接回京城後,他便有些奇異的感覺。蔣阮在他麵前不過是一個性子有些淡漠的少女,或許還有些聰明,可未卜先知的力量,看著欣賞內容,再回想起從前,譬如當初波昌水庫的事情,實在是讓人費解。可無論如何,蔣阮是妖也要,鬼也罷,那都是他的妹妹,他絕不會做出傷害妹妹的任何一件事情,這些人一旦知道了信是蔣阮寫的,一定會想法子將蔣阮抓過來。關良翰身邊尚且有內奸,京城中未必就沒有埋伏,他要保護蔣阮。
“我已經說過許多次了。”蔣信之伸出食指支著腦袋,一副頑劣不堪的模樣:“不過是在路上隨意撿到的,許是上天的旨意也說不定。閣下一定要問,不妨去問問蒼天。或許蒼天覺得你們天晉氣數將儘,這才降下旨意來助我大錦一臂之力,既然如此,看在這些日子閣下以誠相待我的份上,我也提點閣下一句,不妨順應天命,大家都過得舒心,不是嗎?”
他這麼一個沉穩內斂的人,如今卻是一本正經的說著胡話,還擺出一副不修邊幅的模樣,可這模樣非但沒有讓人覺得生厭,反而讓人覺得極為有趣,想要不自覺的靠近。瑾兒垂著頭,掩住唇角悄悄溢出的一絲笑容。
那灰衣人卻也並不生氣,反而負手站著,點了點頭,道:“我讚同閣下說的天命所歸,可天命並非由天來書寫。就算上天給了大錦朝的警示,可這警示之預言最後還是落到了我們的手中,這又是怎樣的天命?”
蔣信之沉默半晌,才開口道:“你們不是天晉國的人,你們是南疆人。”
這些人從不談論天晉國的事情,平日裡的士兵駐紮在此處,裝束也並不是天晉國交戰的士兵,起初蔣信之還以為是天晉國培養的一批秘密軍隊,可後來卻發現並不儘然,倒是讓人想到了傳言中的南疆國。當初先皇在世的時候,南疆入侵中原,差點將整個中原據為己有,後來先皇親自禦駕親征,征服南疆國,南疆國亡國,剩餘的南疆餘孽被驅逐到大錦朝的邊緣荒涼之地定居。
蔣信之自出生就是生活在京城中,也並未有機會見著南疆餘孽,如今瞧來,卻是心中有了隱隱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