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些人當中,每日過的最舒心的反倒是夏俊了。當初夏俊因為祠堂一事失去入仕為官的機會,當初很是消沉了一段日子,如今看來,卻也是不過爾爾。他每日冷眼看著夏府這些荒唐的雞飛狗跳,仿佛一個局外人。
夏嬌嬌原來就害怕這位二弟,如今身份不比從前,更是懼怕夏俊的很。對他也是各種附小做低,夏俊笑了一下,從她身邊悠然而過,經過夏嬌嬌身邊的時候,袖子一抖,扔下一塊碎銀。
這本是一個十分侮辱人的動作,是人對叫花子才有的動作,可夏嬌嬌見狀,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立刻笑開了花,彎下腰去撿那碎銀子,一邊道:“多謝二弟。”
夏俊離開府裡後,走到街上一家小酒館,徑自走了進去,那酒館掌櫃似乎也與他極是熟識,將他迎進裡頭的一間小屋,那裡頭此刻正坐著一人。那人一身藍衣,正坐在窗前自斟自飲,掌櫃退了出去,那人轉過來瞧見夏俊,微微一笑:“表弟。”
這人正是蔣超。夏俊也笑了笑,走到蔣超對麵坐下來,跟著倒了一小杯酒送到唇邊,嗅了一嗅,道:“酒倒是好酒,表哥如此會享受,我自愧弗如。”
“不過是些口舌之物,且上不得台麵,日後若有機會,自是享不儘的美酒,比這好得多。”
夏俊聞言,將杯中酒一飲而儘:“表哥這麼說,可是有什麼好事?”
“自然是有好事,”蔣超不緊不慢道:“而且是天大的好事。”
“哦?”夏俊似乎是來了興趣:“怎麼?表哥在八殿下手下做事,此番又升官了?”
“那倒不是,”蔣超淡淡道:“有比升官更令人喜悅的事情。那就是,表弟,你我二人共同的仇人,如今有個機會,大約可以除去了。”
夏俊眸色一沉,眼中飛快閃過一絲情緒,這情緒轉瞬即逝,不過片刻,他就淡淡的笑起來,道:“表哥,這話是什麼意思?”
“表弟與我身上好歹也是流著一半夏家的血,自是要坦誠相待。說話也不必打些啞謎,表弟,如今你落到如此田地,不可入仕,隻能在外頭暗處替八殿下做事,卻不能得到應有的官位和榮耀,這一切都是拜誰所賜?”蔣超笑道:“你我二人心知肚明!”
夏俊微笑著看著蔣超,他同蔣超不同,蔣超雖然在宣離手下辦事,如今瞧著也似乎仕途高升,可充其量當初夏研將他保護的太好,腦子卻是不夠用的。況且蔣超又繼承了蔣權懦弱搖擺的性子,在許多時候都自作聰明。譬如此刻這番話,夏俊明明知道蔣超是故意說給他聽,卻也隻是不動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