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管家定了定心神,又道:“那信號彈又是怎麼回事?沒聽少夫人說過信號彈啊。”
“我與表哥一直私下裡有往來,”蔣阮道:“宣離日後對錦英王府下手,必然也少不了趙家。既然我嫁入了錦英王府,他會認為趙家理應跟蕭家是一夥的。為了防止出什麼意外,我與大表哥一直有暗號聯係。今夜錦衣衛不便出馬,趙家人卻未必,左右趙家的兵馬宣離是知道的。將軍府離此處也不遠,既然有現成的城守備軍,以城守備軍剿殺偽裝成官差的流寇也是不錯的主意。”蔣阮看著麵前的茶水:“他們想要埋伏整個錦英王府甕中捉鱉,我卻要借助趙家的兵馬將他們一網打儘,我要宣離派去暗中觀察的人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要他們明白,這錦英王府就算沒有蕭韶,也絕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她說的冷漠至極,周圍一眾奉命保護的侍衛和林管家卻是暗暗驚心,不由得在心中為她折服。當初錦英王府的下人們也曾商量過著世上有哪個女子能足以與蕭韶匹配,說來說去便是隻有姚家千金能勉強算一個。姚家千金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也聰明無比,樣貌家世都是頂尖的。可蕭韶若是娶了她,今日又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局麵?至少不會比現在更好。那姚家千金也許智慧與蔣阮不相上下,容貌和蔣阮難分伯仲,她卻永遠不能做一個像蔣阮這樣的錦英王妃。因為在豪門世家裡長大的閨秀學的是長袖善舞,卻不是殺機凜冽,是習慣了深宅中的周旋婉轉,不是暗夜裡的殘酷廝殺。
隻有經曆過極端痛苦和凶險的人才會有麵對任何殺機都不動聲色的勇氣,她的內心極為堅韌,仿佛過去的十幾年來並非是在深宅大院中長大,而是麵對無數鮮血刀尖鋪就的路途,才練的她如今的鐵石心腸。
林管家正色道:“老奴知道了,老奴會拚死保護少夫人安全的。”
“你保護的不是我,”蔣阮淡淡道:“是錦英王府。”
林管家心中一動,不再說話了。
火光衝天而起,在夜裡猛烈地燃燒起來,劈裡啪啦的響聲驚醒了正在熟睡中的人,一條街上的大戶人家紛紛開始叫嚷著跑出來滅火,同時也不知是哪裡夾雜著吵鬨的聲音:“來人啊,強盜殺人啦!”
這聲音裡包含著的驚慌失措的情緒,瞬間便傳染到了每一個人身上。所有人的睡意幾乎在同時全部褪去,府裡的侍衛們紛紛帶著刀跑了出來,一時間整條街吵鬨萬分,雞飛狗跳好不熱鬨。
夏青從睡夢中迷迷糊糊地驚醒,拖著鞋披上外套走出屋裡,看著匆匆忙忙跑來的小廝道:“這是怎麼了?外麵怎麼這樣吵鬨?”
“公子,府裡走水了。”那小廝忙不迭的答道。
“啊?”夏青的睡意頓時清醒了一大半,急切道:“怎麼會走水了?可有人傷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