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臨近中午的時候,省組織部長金清輝從陶任華辦公室離開後,陶任華第一時間將秘書長範成立叫了過來。
範成立一進門,就看到陶任華陰沉著一張臉,剛剛已經從陶任華臨時秘書那知道金清輝剛走的範成立,看到陶任華的臉色後,心裡邊已然有譜。
陶任華看到範成立來了,當即就拍起桌子,“成立,林鬆原那邊是怎麼回事,他跟組織部那邊到底是怎麼反饋意見的?金清輝剛剛跟我說林鬆原對喬梁的評價很高,到底是金清輝在糊弄我,還是林鬆原跟你耍滑頭?”
聽到陶任華的話,範成立目光微微一閃,果然跟他猜測的一樣,金清輝剛才過來就是為了喬梁的事,而林鬆原同省組織部長那邊的表態,他自然是清楚的,早上陶任華詢問他這事時,他還跟陶任華說已經和同林鬆原打過招呼了,所以真正蒙在鼓裡的其實是陶任華,因為他並沒跟陶任華說實話。
範成立心裡跟明鏡似的,這會卻是故意裝糊塗,“陶書記,金部長真的說林鬆原給了喬梁十分積極正麵的評價?”
陶任華冷著臉,“難不成還有假?總不至於是金清輝糊弄我。”
範成立納悶道,“這還真是怪事,我明明跟林鬆原打招呼了,他也滿口答應我說會委婉地跟省組織部那邊表達反對意見,這家夥難道是故意騙我不成?”
範成立說著,臉上裝出生氣的樣子,“陶書記,我這就給林鬆原打個電話,當麵質問。”
範成立一邊說一邊當著陶任華的麵拿出手機給林鬆原打了過去,並且還開了免提。
電話接通,林鬆原開口就質問道,“林鬆原同誌,喬梁的事是怎麼回事?剛剛組織部的金部長過來找陶書記溝通喬梁擔任副書記一事,金部長親口說你是讚成的。”
電話那頭,林鬆原叫苦的聲音傳了過來,“範秘書長,我哪敢直接直接讚成喲,您之前都專程給我打過招呼了,借我幾個膽子也不敢直接讚成,但我這也是難矣,您是不知道,吳惠文書記和金清輝部長都為了喬梁的事私下給我打了電話,昨晚,吳惠文書記更是親自到了關州,和我當麵談喬梁的事,您說我這也很難拂了吳惠文書記的麵子不是?所以在跟省組織部那邊反饋時,我就勉強給了喬梁較為積極的評價,但我可沒說支持喬梁擔任副書記。”
範成立聽到這話,不由看向陶任華,仿佛是在說原來林鬆原也是情有可原,吳惠文都親自到關州了,難怪林鬆原會犯難。
聽了林鬆原的一番話,陶任華臉色緩和了不少,眼睛微微眯起來,為了喬梁這事,吳惠文還親自去了關州!
範成立觀察著陶任華的神色,同電話那頭的林鬆原說了句回頭再聊,旋即掛了電話。
收起手機,範成立往陶任華跟前湊了湊,道,“陶書記,看來這事不能全怪林鬆原,如果真像他所說,吳惠文書記為了喬梁的事親自去了關州,那林鬆原確實是很難辦。”
陶任華此時氣已經消了不少,道,“吳惠文對喬梁非同一般的重視啊。”
範成立連忙點頭附和,“可不是嘛,她竟然為了喬梁提拔的事親自跑了趟關州,就算喬梁是她的老部下,這也未免太上心了,也不知道兩人是否有什麼貓膩。”
陶任華深以為然地點頭,“你說的沒錯。”
範成立眼珠子轉動著,他此刻這麼說無非是為了轉移陶任華的注意力,自個倒是沒有多想。見陶任華好像真的被自己帶偏了,範成立趁勢道,“陶書記,既然吳惠文書記和金部長都支持喬梁擔任關州市的副書記,並且吳惠文書記還對此事如此上心,那不如索性給他們一個麵子,畢竟前天晚上的歡迎會上您也看到了,蘇領導分明是看熱鬨不嫌事大,故意要在您和吳惠文書記、金部長之間製造對立,您犯不著為了區區一個喬梁跟吳惠文書記還有金部長鬨得不愉快,一旦將兩人推到蘇華新那一邊,那您現在好不容易經營起來的大好局麵就有可能被破壞了。”
陶任華皺眉道,“難道就這麼輕易將喬梁提起來?”
看出陶任華的不甘心,範成立道,“陶書記,無非是一個關州的副書記罷了,就算讓喬梁當了又如何?您日後想收拾他,那還不是任您手拿把掐?在這江東省,您說了算,彆說是讓喬梁擔任副書記,哪怕他當了市長,甚至是市書記,您要讓他下來,那也是一句話的事。”
陶任華撇了撇嘴,“有那麼容易就好了。”
範成立撓了撓頭,他知道陶任華說的是實話,喬梁畢竟不是那種沒有根腳的乾部,彆說是沒理由了,哪怕是有光明正大的理由,想收拾喬梁估計都沒那麼容易,否則陶任華不至於這麼頭疼,不過範成立既然要說動陶任華同意讓喬梁擔任關州市的副書記,那他自然要幫陶任華找好台階,也要給陶任華找好理由。
對此,範成立心裡早有盤算,也提前準備了說辭,很快又道,“陶書記,其實您有點把喬梁太當回事了,他現在就一個副廳,您在他麵前是一座不可跨越的大山,隻要他一天在您眼皮底下,您就有的是機會收拾他,沒必要把他當盤菜,您如果這次將他提起來,會讓人覺得您格局大,胸懷寬廣,日後您再收拾他的時候,彆人反倒不會懷疑您是公報私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