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梁點點頭,“嗯,你是縣局係統的老人,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總之,一定要忠誠履職,對得起身上的那身衣服。”
鐘利陽鄭重道,“喬書記,彆的我不敢跟您誇海口,但在對組織忠誠這一點上,我鐘利陽絕對問心無愧。”
喬梁笑道,“利陽,我自然是相信你,不過處在咱們的位置上,難免會遭遇各種糖衣炮彈,一定要能抵擋住誘惑,既然當了官,我們就要明白,魚和熊掌不能兼得,想發財就彆當官,想當官就不要貪財,要牢牢守住底線。”
鐘利陽肅然道,“我一定謹記喬書記您的教誨。”
喬梁和鐘利陽兩人交談時,此刻,在省組織部的談話室裡,組織部常務副部長張朝山正代表組織同省衛健部門的副主任陳振東談話。
陳振東今年已經57歲,臨近退二線的年紀,在調任省衛健部門之前,陳振東最早是在下麵某地市醫學院的二級學院擔任過副院長一職,後轉崗到地方,掛職擔任副縣長,兜兜轉轉輾轉多個崗位後,陳振東也從副處升任正處,最後又因為其醫學背景,升任省衛健部門的副職,在衛健部門乾了三年,如今他也已經57歲,不出意外,他基本上就在這副主任的位置上退休了,對於陳振東而言,臨退休時要是能爭取個正廳的退休待遇,那他這仕途生涯也算是圓滿了。
今天突然接到省組織部的電話,讓他過來一趟,陳振東著實很意外,不知道組織部門找他過來乾嘛,他這個年紀,提拔不可能了,組織部找他能有啥事?
在談話室等了五六分鐘,直至看到組織部的常務副部長張朝山進來後,陳振東意外地站起來,客氣又恭敬地喊了聲張部長。
彆看陳振東已經是副廳,但在衛健部門這種相對弱勢的部門,跟組織部完全沒可比性,更彆說組織部的乾部見官大一級,而張朝山這個組織部的常務副是正廳,平日裡他想刻意跟對方攀關係,在雙方沒有交情基礎的情況下,人家都不一定會給他麵子。
因為之前兩人沒多少交集,張朝山進來後,客套寒暄了幾句,就直接進入主題,告知陳振東,組織上有意安排他到黃原醫科大學主持工作。
陳振東聽到張朝山的話時,有一刹那幾乎懷疑起了自己的耳朵,在他都要退二線之際,組織上竟然有意讓他更進一步,到黃原醫科大學擔任書記!
確認自己沒有聽錯後,陳振東知道張朝山不是在跟自己開玩笑,對方作為組織部的二把手,不可能有那個閒工夫將自己叫過來開這種玩笑,陳振東心裡的激動可想而知,在退休前能碰到這樣的天降好事,讓他更進一步提為正廳,陳振東心裡的那股高興勁自是不用多說,最主要的是他事先完全沒有聽到半點風聲,而他以前所倚靠的那位老領導早就退休多年了,這次似乎並不是那位領導要刻意提攜他,反倒像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
張朝山看著喜悅之情溢於言表的陳振東,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他太能理解對方此時的感受了,這種心情他以前也感同身受過,之前他可是也在委辦副主任的位置上苦熬了多年,要不是入了陶任華的眼,他現在還是委辦的副主任。
陳振東在片刻的驚喜過後,見張朝山麵帶笑容地看著他,當即又站起來道,“張部長,組織上既然如此信任我,在我臨退下來之際還願意給我這麼一個發揮餘熱的機會,我一定不會辜負組織的重托,堅決站好最後一班崗。”
張朝山淡淡道,“振東同誌,你有這個心,自然是很好的,也不枉組織對你的看重和提拔,但你更要明白,組織能選的乾部那麼多,為什麼最後選中了你呢,你想過這個問題沒有?”
聽到張朝山的話,陳振東心頭一震,是啊,這同樣是令他困惑的問題,雖然他剛才覺得這就像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但陳振東在體製裡麵摸爬滾打了三十幾年,又豈會不明白一句話,天上不會掉餡餅,這樣的機遇,憑什麼掉他身上而不是彆人身上?如果說陳振東在省裡邊還有靠山,是他背後的靠山要在他臨退之際照顧下他,解決他的正廳,那張朝山還能理解,但關鍵是他上邊沒人了。
張朝山將陳振東的的反應都看在眼裡,繼續道,“振東同誌,你首先要搞明白組織上為什麼選中了你,這樣你才能更明白自己的使命是什麼,這樣才能站好最後一班崗。”
陳振東神色凜然,看著張朝山,“還請張部長指點一二。”
張朝山笑道,“振東同誌,不知道你清不清楚黃原醫科大學即將籌建分校區的事?”
陳振東疑惑地看了張朝山一眼,這個事情他自然是有所聽說,但因為跟他分管的領域沒啥聯係,所以陳振東並沒怎麼關注這個事,更何況他們衛健部門跟黃原醫科大學隻有業務指導,而沒有隸屬關係,他們委裡邊也不會去過多關注醫科大分校區的事。
心裡的念頭一閃而過,陳振東回答道,“張部長,這個事我多少知道一點,但也不是太了解,畢竟這是人家醫科大的事。”
張朝山笑道,“以前是醫科大的事沒錯,但馬上可就是振東同誌你的事了,畢竟你馬上就要調任醫科大擔任書記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