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通知,喬梁沒有多耽擱,立刻下樓,走到樓下,碰到了同樣要前往縣賓館的葉心儀。
看到喬梁,葉心儀走過來問道,“調查組又有什麼事?”
“誰知道呢,反正咱們的義務就是配合好調查組的工作,人家讓咱們乾嘛咱們就乾嘛唄。”喬梁道。
“楚市長剛接手調查組的工作,或許這次就是先跟我們開個碰頭會吧。”葉心儀說著自己的猜測。
“也許吧。”喬梁笑笑,“走吧,去了就知道。”
兩人上車前往縣賓館,到了縣賓館的小會議室,其他縣領導也陸續到來,人到齊後,楚恒便宣布會議開始。
會議由楚恒這個調查組組長親自主持,說了幾句場麵話後,楚恒便直奔主題,道,“文遠的事,相信大家也都知道了,目前文遠正在接受組織調查和處理,市裡讓我接任調查組組長一職,我深感責任重大,不敢有半分懈怠,昨天下午,駱書記和我談話完後,我便趕到了鬆北,昨晚,我和調查組的人開了個內部會議,對於目前的情況和調查進度,也有了大概的了解。”
楚恒說著微微一頓,瞄了喬梁一眼,很快收回目光,道,“前些天文遠也和咱們縣裡的班子一起開了個會,聽說會上起了爭執?”
說完這話,楚恒的目光重新又看向喬梁。
聽楚恒主動提到這茬,喬梁心頭一凜,本來不想主動開腔的他,見楚恒注視著他,隻好開口道,“楚市長,是有這麼一回事,當時我和文組長因為縣水利局局長跳樓一事起了爭執,眼下這事還沒有明確的定論。”
“嗯,我跟調查組的人了解了一下當時會議的情況,和你說的差不多。”楚恒笑了笑,“喬縣長,你的質疑是對的,我們乾工作,就要有敢於懷疑一切的精神嘛,尤其是人命關天的事,我們更不能草率,必須慎之又慎,何況邵泉跳樓一事,可能真的存在一些蹊蹺,所以我們更要深入調查,在尊重事實的基礎上,以更嚴謹的態度去下結論……”
大家都看著楚恒。
“說到這,我和諸位再通報一個情況,因為邵泉是關於這次水庫坍塌事故的一個關鍵人物,所以邵泉的死必須明明白白搞清楚,經得起考驗,而原先給邵泉診斷抑鬱症的縣醫院的一位醫生,前些天突然辭職,這是很可疑的一件事。”楚恒輕敲了敲桌子,環視了在場的人一圈,道,“早上,在調查組的協調下,市局大力配合,目前已經將這位離職的醫生控製起來,接下來,將會由市局的同誌和我們調查組的人一起配合,對此事展開審訊,一旦發現任何疑點,都會深挖徹查。”
聽到楚恒的話,喬梁一下呆住,靠,楚恒的動作也太迅速了吧,這麼快就將那個醫生給控製起來了?難怪上午縣局的人去市醫院撲了個空,原來人已經被調查組和市局的人控製起來,他們的動作終究是慢了半拍!
果然,楚恒一來,就展現出了雷霆霹靂的手段,行動迅速又果決。
喬梁想著心事,就聽楚恒道,“喬縣長,關於邵泉的事,你還有異議嗎?”
“沒有。”喬梁搖了搖頭。
“嗯,沒有就好,有問題我們就解決問題,有異議我們就解決異議,確保大家的思想都統一起來,步調一致,隻有這樣,大家才能擰成一股繩,一起把事情辦好,要知道,省市領導可都是對這起事故十分重視的,上麵正等著這起事故的調查結果,我們這時候必須要有緊迫感,同時要以高度的責任感去挖掘真相,給公眾一個交代。”楚恒道。
聽到楚恒的話,與會的人都暗暗點頭,楚恒這番話說得很好,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即便是喬梁,這會也不得不承認楚恒的水平甩了文遠幾條街,一番講話,頗有點高屋建瓴,讓人不得不服。
楚恒接著又道,“關於邵泉死亡一事,咱們另案調查,因此,不影響對鬆北水庫坍塌事故的責任鑒定處理,而調查組工作人員也已經在前期做了大量的調查走訪工作,目前已經有了一個較為統一的意見,鬆北水庫的坍塌事故,主要責任人就是邵泉,在水庫發生坍塌事故前一天,水庫也發生了塌方事件,但邵泉並沒有按規定向分管領導唐副縣長彙報,導致縣裡未能及時對水庫坍塌風險作出預判,從而導致了這起嚴重的傷亡事故。”
聽到楚恒的話,喬梁嘴角抽了一下,這和之前文遠試圖將帽子扣到邵泉頭上的意圖簡直是沒啥兩樣,但楚恒的做法卻是比文遠高明了許多,讓人無話可說。
猶豫片刻,喬梁開口道,“楚市長,關於這個責任認定,是否等邵泉跳樓一案有了結果再下定論?”
楚恒道:“喬縣長,你這樣想就不對了,如果邵泉死亡一事遲遲查不出個所以然來,那我們調查組的工作豈不是也得一直拖著?我們總不能因為邵泉跳樓自殺一事,就耽誤了整個調查組的工作吧?再說了,邵泉跳樓自殺的案子,已經由調查組和市局的人另案處理,跟咱們對事故的調查和鑒定沒有影響。”
楚恒這話再次將喬梁堵得啞口無言,喬梁抬頭看了楚恒一眼,見楚恒正目光灼灼地盯著他。
喬梁心頭一跳,隱隱感覺楚恒的兩道目光宛若利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