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一座深幽僻靜的四合院,在鬨市中獨取一隅寧靜。
在江東省叱吒風雲的關新民,此時坐在一老者麵前,神態恭敬,雙手平放在膝蓋之上,儼然學生一般聆聽著老者的教誨。
兩人剛剛不知道談了什麼,老者這會淡淡道,“新民,這次回去,你就不要再老往京城跑了,你這樣難免會讓有些人對你的印象大打折扣。”
“老領導,可我……”
關新民話沒說完,就被老者揮手打斷,道,“新民,你的想法我都清楚,但到了你這個位置,你應該清楚想要調動並沒那麼容易。”
關新民無奈地笑了一下,他正是因為清楚要調動並不容易,所以才會頻繁地跑京城,不來多跑跑關係,那就更加沒戲。
老者的目光落在關新民臉上,凝視了片刻,最終還是歎了口氣,道,“新民,你想要調離江東,並且謀求再進一步,其實也不是一點希望都沒有。”
聽到老者的話,關新民的眼神一下亮了起來,他就知道眼前這老者要是肯幫他的話,那絕對是有戲,果然,他最近老是跑京城,並且每次來京城都會來老領導這坐坐,這不就有效果了嘛!
關新民臉上閃過欣喜的神色,就聽老者又道,“新民,邊南省的那位,差不多到了退休的年齡了,你如果願意去邊南,那還是可以爭取一下的。”
關新民一聽是邊南省,臉上喜悅的神色立刻就淡了下來,邊南省是邊陲落後省份,經濟盤子小,發展也十分落後,去那種地方無疑很難做出成績,關新民明顯不大願意過去,他更希望調到一個經濟大省去。
老者看著關新民,淡然道,“新民,好的位置人人都想去爭,你捫心自問,以你目前在江東省平平無奇的成績,你能爭得過彆人嗎?”
關新民臉色一變,老者這話可謂是頗不客氣了,但關新民也熟知他的性格,對方一向就是這樣的說話風格,而且老領導也是把他當自己人才會這麼跟他說話,否則換成外人的話,他恐怕連話都懶得多說。
目光變幻著,關新民一時有些猶豫,邊南省太小了,又不好出成績,真去那邊的話,關新民委實有所不甘,但關新民也很清楚,這或許是他唯一的機會了,因為老領導既然說出來,那應該是認為有些許的希望幫他爭取。
去還是不去?
關新民猶豫著,很快就道,“老領導,邊南省那邊比較落後,調到邊南省的,很多都是仕途的最後一站,乾完就退休了,我這要是去那邊,以後會不會也沒希望再往上了?”
老者看著關新民,無奈地搖頭道,“新民,有沒有希望再往上,除了不可或缺的機遇外,那是得靠你自己去努力的,你連這點魄力都沒有,還謀求什麼進步?為什麼廖穀鋒能夠脫穎而出?一是他講大局,二是有能力,到了你們這一層次,每往前一步,說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亦不為過,甚至比千軍萬馬過獨木橋還難。
廖穀鋒最終能夠奮力實現這向上一躍,那是他積極服從組織的安排,講大局不抱怨,否則從江東省這樣相對發達的經濟大省平調到西北那樣的落後地方,換成彆人,恐怕不願意過去,但廖穀鋒就沒半句怨言,臨危受命調到西北,還圓滿完成了組織交給他的任務,所以他最終能夠再往前邁出這關鍵一步。”
關新民聽到老領導的話,心裡忍不住腹誹起來,誰知道廖穀鋒當時心裡有沒有怨言?指不定他隻是沒說出來罷了。
關新民心裡如此想,臉上卻不敢表現出來,平心而論,他對廖穀鋒是十分羨慕的,甚至還有些嫉妒,他將來奮鬥的目標,也就是希望能夠跟廖穀鋒一樣,走相同的升遷路徑,但他又不能否認自己沒有廖穀鋒那樣的魄力。
老者觀察著關新民的神情,搖頭道,“新民,我現在這麼說,隻是說你如果願意去邊南,那還有希望幫你爭取一下,不是說就一定能去,你還挑挑揀揀上了不成?邊南省再怎麼落後,調到那裡當一把手,也有的是爭破頭想去,怎麼,你覺得你想去就非你莫屬了不成?”
關新民聞言一驚,連忙道,“老領導,我萬萬沒那個意思,我隻是擔心去了邊南乾不出成績,反倒是辜負了您的期望。”
關新民這話說的很漂亮,他也不敢說自己確實不是很想去,畢竟江東省是相對發達的經濟大省,哪怕沒希望調到沿海發達省份,關新民也希望能去個不錯的地方,但關新民也很清楚,老領導的話說的沒錯,這不是能讓他挑挑揀揀的,調到邊南省去當一把手,也有的是人擠破頭想去,再怎麼落後,那也是一把手,誰不願意去?
老者聽著關新民的話,哪裡看不出關新民心裡的那些小九九,對方是他一手帶出來的,關新民是啥樣的人,他可謂是了如指掌,雖然談不上誌大才疏,但委實也是平庸了些,但關新民也有個優點,那就是執行能力強,上頭交代下來的事,關新民都能辦得不錯,而關新民的這個優點,同樣也是他的局限性所在,他是屬於執行力強而缺乏主觀能動性的乾部,有很好的執行能力,但個人能力又不是那麼出眾。
麵對關新民這個自己一手帶出來的乾部,老者這會也懶得說那些彎彎繞繞的話,道,“新民,話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你如果願意去,那我是可以幫你爭取一下的,但也僅僅是有希望幫你爭取,不是說就一定能成。” <ter css="cle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