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奴隸(七)(2 / 2)

被強迫做了那種事還能如此淡定,真不愧是他阮薑認同的兄弟,這心胸就是豁達。為沈殷灑了一把同情淚的阮薑覺得不能坐以待斃,還是得跟小狐狸好好談一談。

告訴她強扭的瓜是不會甜的!

這個機會並沒等到,妖族就熱鬨起來了。為賀妖王的壽辰,妖界迎來了許多的客人,也包括阮薑送去請柬的黑龍一族。

黑龍王的三子浮光也跟著來了。不僅來了,在壽宴散了後也沒離開,說是想在妖族待一段時間。黑龍王當然沒意見,這是未來女婿的備選人之一,妖王也樂見其成。

於是浮光便在王宮住了下來,還跟阮軟越走越近,這也是阮薑想不通的地方。要說小狐狸最討厭的人,黑龍浮光絕對算得上前三。這兩人湊一塊兒的畫麵,阮薑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會是什麼樣的。

不止阮薑,阮軟也沒弄明白這浮光到底想做什麼。儘管三天兩頭地找她,但也不見得是想與她親近。反倒旁敲側擊地打聽狐族除了她,還有哪些適齡女子,分彆有什麼特征。

“除了你說的,狐族再沒旁的女子了?”浮光不死心,還想再問。

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阮軟搖頭,很確定道:“沒了。”

狐族的女子本就少,正值妙齡的就更少了。這些天也說得差不多,阮軟本是打算走的。可實在耐不住好奇,小聲地問他:“你是要找什麼人嗎?”

遲疑片刻,浮光點頭承認了。他是想找一個人,一個令他一見傾心的狐族美人。

妖王的壽宴,浮光是不想來的。父親執意要求他來,他又不得不來。他知道父親是什麼意思,無非是想他跟妖族的小公主見個麵。若是可以借機培養一下感情,那就再好不過。

很久以前,浮光見過妖族的小公主。印象中是隻憨憨的胖狐狸,人形倒是水靈、稚氣,可惜不是他喜歡的類型。他喜歡妖豔一點的,最好一眼就能夠將他迷得暈頭轉向的那種。

尋了這幾百年,在妖王壽宴的前兩天,他在王宮見著了那個攝他心魂的明豔女子。身著紅色紗裙,一頭烏發隨意飄散。眉不畫而黛,唇不點而朱,一雙狹長的眸子暗含秋波。眼角綴了一滴淚痣,楚楚可憐而又風情動人。

連根頭發絲都是他喜歡的樣子。

隻需一眼,浮光就墜入了愛河。他以為這是王室的貴客,可在妖王的壽宴上卻沒見著。而之所以壽宴後想要留在妖界一段時間,也是為了找到這個人。

這種事情他不好明說,想著阮軟也是狐族的,應該會有線索。這才經常找她,想要探聽點情況。不成想到頭來還是一場空,浮光垂頭喪氣,哀歎連連。

“……”發懵地聽完浮光的描述,心中湧上的那股熟悉感怎麼也壓不住。咬著手指想了想,阮軟驀地睜大了眼睛。

這麼飄逸妖豔的,整個妖界除了她的三哥哪還會有彆人!尤其眼角那顆淚痣,簡直是點睛之筆好嗎?

她三哥平常也愛穿紗裙,特彆鐘愛野性的紅色。阮軟想浮光沒在壽宴上瞧見他,是因為在這種重大場合,他會換回男裝的。

難怪浮光找不到人呢,找的方向就錯了,怎麼可能有線索?

眼見著浮光這麼傷感,小狐狸生了那麼一丟丟的同情心。攪著手指思慮半晌,糾結著開口:“你真的那麼想再見他一麵?”

謔的將埋著的腦袋抬起,浮光按捺不住激動,顫著聲音問:“你能幫我找到她?”

“可以。”阮軟的目光有些飄忽,擰了擰眉叮囑:“我帶你見他一麵。不過,你要做好準備。”

顯然浮光誤解了小狐狸話裡的意思。將自己打扮得如同開屏的花孔雀,在見麵那天,還在腰間係了一個精致的香囊。

“你為何帶我到三殿下的寢宮?”浮光跟在小狐狸身後神情疑惑,禁不住問出聲。

這三殿下浮光沒接觸過,不過聽說他居住在月華宮。因而在看到牌匾時,才會曉得自己是到了三殿下的地盤。

“你不是想見他麼?”阮軟帶著人穿過蜿蜒的走廊,進到寢殿之中,果然她三哥穿著件裡衣正躺在床榻上閉目養神。

不待阮軟開口,床榻上小憩的男人就睜開了眼。慢悠悠坐起身,帶著笑意喚了聲:“小狐狸。”

跟著才看到她身後的浮光,疑惑道:“這位是?”

浮光也是一臉迷茫。說好的帶他去找美人,這帶來見三殿下是什麼意思?懵掉的腦子逐漸運轉起來,忽地他不敢置信地偏頭看向阮軟,見對方眼裡有了那麼一絲同情。

又猛地去瞧床榻上坐著的三殿下,手指不受控地顫抖起來。那雙狹長的眸子、風情萬種的臉龐,與他要找的美人如出一轍。還有眼角那顆淚痣,浮光唰的麵色慘白,呆愣在原地一刻鐘都沒動靜。

就在阮軟擔心他是不是遭受打擊太大,傻掉了的時候,雙目無神的浮光動了。他先是哢哢昂了脖子,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緊接著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抹著眼淚轉身,跌跌撞撞跑沒影了。

“這是怎麼了?”端坐於床榻上的三殿下很懵,招了招手讓小狐狸過去挨著他一塊兒坐。

知曉事情始末的阮軟顛顛挪到她三哥身旁坐著,眨巴眨巴眼睛,晃動的小腳有一瞬間停頓,可憐道:“失戀了。”

“哦。那的確算得上一件傷心事。”雲淡風輕的三殿下給小狐狸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發,拿出一盤子新鮮出爐的點心逗狐狸玩兒。

連夜跑回北海的浮光在寢殿關了好幾天。沒人知道他遭遇了什麼,黑龍王夫婦都急壞了。

好在沒多久浮光自己打開門出來了,神情安然祥和,似是看破紅塵。還說要將自己的數萬年時光都用在施雲布雨上,佑北海百姓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黑龍王鬆了口氣,為向來調皮頑劣的三子有此誌向而高興。他萬沒想到浮光一點沒說笑,此後的千萬年時光裡當真沉浸於搞事業,將自己熬成了老光棍。為此,黑龍王的龍須都快愁白了。不過這都是後話。

浮光梨花帶雨地從妖界離開,連聲招呼都沒打,妖王還挺納悶的。但也沒說什麼,修書一封與北海就沒再管了。

被浮光纏著的那些天,阮軟都沒什麼機會見到沈殷。這隔了好些天不見,她發現這男人美得越發精致,眉宇間似有似無透著幾分媚色,惹人垂涎。

小狐狸瞪圓了眼睛,瞧著白衣勝雪的男人一步一步走向自己,每步都像是邁在了自己的心尖上。揪了揪衣服上垂下的流蘇,臉頰微紅的少女駐足等在原地,微揚了頭與含笑的男人對視:“你來乾嘛?”

“我想你了,軟軟。”沈殷湊到少女的身邊,將攏在袖中的用竹草編成的小狐狸放到她的手心,放柔了聲音問:“喜歡嗎?”

“大膽!”麵色通紅的少女凶巴巴地嗬斥:“誰準你叫我名字的?”

跟前的男人垂了睫羽,低著頭沉默不語,有些委屈的樣子。阮軟頓時懊悔,反省自己是不是太凶了。

把手中半個巴掌大的小狐狸小心地放進自己的荷包,少女扭扭捏捏地扯了男人的衣角,小聲道:“你不是生氣了吧?叫就叫了,大不了下次不凶你還不行?”

“沒生氣。”沈殷傾身在小狐狸的額頭落下一吻,無奈解釋:“我在想,你父君能不能接受一個入贅的女婿。”

“?”捂住剛才被親了的額頭,阮軟好半晌品味過來,提高了聲音:“你要娶我?”

恰巧將這句話儘收耳中的阮薑一個沒穩住,將涼亭中的柱子抓出了一道爪痕。他緩慢地把視線轉移到身旁的三哥身上,抖著唇問:“我是不是幻聽了?”

“嗬。”高貴冷豔的三殿下穿著一身火紅的長裙,嫌棄地瞅了自己這個蠢弟弟一眼,話語聲幽幽:“你不是幻聽,是眼瞎了。”

成天在他耳邊說這沈殷如何好。現在看來確實是好膽量,眼皮子底下將他妹妹叼走了。

大受打擊的阮薑腳下晃了晃,險些沒站住。

他拿沈殷當親兄弟,這廝竟然想做他妹夫?!

作者有話要說:阮薑:強扭的瓜是不會甜的!(嘶吼)

阮軟: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是這瓜自己非要讓我扭的。(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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