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殘疾大佬(八)(1 / 2)

陸霄眯了眯眼睛,對默不作聲的沈殷多了幾分戒備。並非為寧悅覺得不愉,不過是在實力不知深淺的對手麵前,保持足夠的警醒。

其實留下寧悅在隊伍裡並非他的善心,而是各種因素綜合考量的結果。最重要的兩點原因,其一是他的兄弟愛慕這女人到不可自拔的程度,他不想失去一個可以並肩作戰的戰友。其二從功利一點的角度講,他的隊伍需要這人的異能。在沒找到可以替換的人之前,他樂得退一步把人留住。

左右是一個不知廉恥的女人,他犯不著為這樣的人失了自己的一臂。但若是彆人出手教訓,他管不著也不想管。現在看來,精神被攻擊的效果還是顯著的。

寧悅暫且不提,反正他這兄弟似是醒悟了,瞧著那女人的眼神活像是見了會吃人的鬼怪。縱然脖子遭了一場罪,搞得鮮血淋漓的,可能夠換得及時的抽身離開,未嘗不是好事一樁。

暗戳戳搞了點事的沈殷麵上沒有顯露分毫,迎上少女迷惑的眼神,無辜得仿若一隻迷途的羔羊。拍了拍女孩兒滑膩的手背,動作嫻熟地張開雙手,想要抱抱。

利索地微彎了腰,將一米八幾的男人輕鬆地抱起來放到車上。看了一場熱鬨,招呼著默然的黎冉,麵包車噴著尾氣遠去,將寧悅他們甩在了後頭。

兜兜轉轉,曆時十多二十天,阮軟終於回到了融城。車子剛駛入融城的地界,就被手上拿著各種棍棒或者大刀之類武器的人攔了下來。入口處擺了兩張小桌子和幾把椅子,還樹立了一排高高的柵欄把路封住了。

麵包車一靠近,那些武器的尖就對準了他們,有人大聲問:“乾什麼的?”

車門打開,阮軟率先下車,隨後黎冉從後座跳了下來。兩人眼裡難掩激動,三言兩語解釋了自己的來處與到這兒的目的。說完話,阮軟還不忘攙著沈殷從車裡出來,推著輪椅到了柵欄前。

用一個小小的儀器測了下,確認他們不是喪屍,守著入口的人放了行。那小桌邊坐著的兩人招了招手,示意他們過去登記。異能者與普通人分開記錄,方便管理。

黎冉凝了風刃,阮軟展示了自己的力氣,她們都被登記到異能者那邊。可輪到沈殷時,負責記錄的人掀了下眼皮,連問都沒問一句,在普通人那邊掛了個號。名字後頭還打了個括號,明晃晃寫著殘疾。

基地的物資是按勞分配,傾向於多分給異能者。而身患殘疾的普通人由於付出得少,分得的物資就愈少。不至於餓死,也彆想能夠吃飽飯。

這類人其實是不被歡迎的。上頭的緊急政策是不能將任何一個需要幫助的普通人拒之門外,可糧食就那麼點。分的人多了,其他人得到的就會更少。

但彆人都是付出勞動得到的物資,偏就老弱病殘的那批人白長了張嘴吃飯。拿不出同等的實力去換取,光是坐等著分東西吃。這就造成了有些人心裡不平衡,對這個群體鄙夷。

看到沈殷坐著輪椅,他們沒有任何感觸,麻木地翻了個白眼,寥寥幾筆把情況記在本子上就想趕人走。眼不見心不煩,免得他們膈應。

這種不算惡劣,可也令人十分不舒服的態度,換做彆人早就羞愧地掩麵離去,又或者訕訕地說不出話。偏偏他們麵對的是沈殷。

按住了皺眉的少女攥緊的小手,沈殷坐在輪椅上一動未動,一雙黑眸凝望過去,黑白分明的瞳眼湧著無可名狀的暗光。

負責登記的那人隻瞟了一眼,便深深陷入他眼中的漩渦之中,仿若神思被掠奪般滯凝,整個人登時失了魂,成了一個令人隨意擺弄的玩偶。

他身旁的人察覺到不對勁,使勁晃了晃同伴的肩膀,又對沈殷怒目相向:“你對他做了什麼?”

“沒什麼,一個小小的玩笑而已。”沈殷勾唇,不欲多加解釋。

過了幾分鐘,那位差點失了自我的登記員醒過神,不自覺地抖了抖自己的身子,恨不能離跟前的男人越遠越好。身體不受使喚的感覺真是太糟糕了,他一點都不想再嘗試第二次。

“你說,我的名字該放到哪邊?”摩挲著輪椅的扶手,沈殷慢悠悠問了這麼一句。

“異能者那邊?”先前不耐煩的情緒收斂得一乾二淨,那位識時務的工作人員硬著頭皮問。

他自己也是異能者,自請來負責入城人員的登記工作不過是為了多分點物資。哪裡知道會有人這麼大膽敢在他身上施展異能,最主要的是,他沒有任何察覺就中了招,簡直防不勝防。

踢到了這塊鐵板,他以後是再不敢瞧不上那些老弱病殘了。指不準人家身體硬件不行,卻是個深藏不露的掃地僧。

揚了下眉,對那個問題算是默認。沈殷打算走的,那人又問了:“請問這是什麼異能呢?”

對上男人平靜無波的一雙眼,那位異能者心中警鈴大作,求生欲強的趕緊補充道:“是上邊要求登記的內容,方便對異能者進行管理的。不信你看。”

說著便將那本登記簿翻開,抖著手湊到沈殷跟前讓他看。

“精神係異能。”輕飄飄丟下幾個字,沒管聽到的人如何驚訝,他已經走遠了。

“都是覺醒精神係異能的人了不得,輕易不要招惹,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以前我一直不相信,直到剛才親身感受了一遭。”拿著登記簿,那人望著沈殷三人遠去的背影嘟囔。

“親身感受如何?”他身旁的人好奇地問:“痛苦嗎?”

“痛苦。不過不是因為你感受到了而痛苦,恰恰相反,是由於你什麼都感受不到才痛苦。”

“什麼玩意兒?聽不懂。”他的同伴聳了聳肩,一臉的迷惑。

*

平安進了城,黎冉便與阮軟告了彆,隻身去了異能組成員招募的地方,打算成為這若乾戰隊中的一員。而阮軟則不著急,帶著沈殷悠悠走在長街上,循著記憶找回自己的家。

她的父母在融城有六七套房,不乾彆的,光是躺著收租每月都有一筆可觀的收入。這樣的日子本該越過越好的,可惜末世降臨了。賺再多的錢都買不到一條命,金錢成了一串抽象的數字,起不到任何作用,還不如一個麵包來得實在。

不曉得她父母怎麼樣了,現在是否安好。臨到家門口,阮軟有些近鄉情怯,生怕聽聞不好的消息。不過這種情緒沒維持多久,屋子裡阮爸那洪亮的大嗓門穿透大門撲麵而來,刺得她虎軀一震。

深呼吸一口,手指彎曲在門上敲了敲:“爸媽,我回來了。”

鑰匙阮軟倒是帶了,就怕她毫無征兆地突然開門,把二老嚇著。畢竟手機已經不管用了,她無法提前告知家人自己找了回來。思來想去,敲門還是最合適的。

篤篤的敲門聲響了兩下,屋子裡一下安靜了。阮爸的大嗓門消了音,可等了等,還是沒人來開門。

就在她摸出自己包裡的鑰匙,打算插進鑰匙孔時,大門砰的從裡邊打開了,兩道風風火火的身影衝了出來。

燙著羊毛卷的阮媽一屁股把伸長了脖子的阮爸頂開,將閨女撈進懷裡使勁兒摟著。一邊乾嚎,一邊手勁兒大地拍在少女的背上:“媽媽的好大兒,你終於回來了。”

“?”艱難地扭動了下脖子,阮軟扯了扯嘴角,氣虛道:“媽,戲過了。你女兒都快被勒死了。”

嗷嗷地抹了兩滴並不存在的眼淚,阮媽鬆開了自己的雙臂,半眯著眼睛往她身後一瞥。阮軟還以為她會問沈殷的事情,然而並沒有。她彎下腰,一把將正在舔毛的團子抱了起來,驚喜溢於言表:“這是個啥?長毛的豬嗎?哈哈哈哈哈。”

猛地被人拎著兩隻前爪抱起來,團子整隻貓都是懵的。又聽到阮媽肆意的嘲笑聲,當場就炸了毛,委委屈屈地縮成一團自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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