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世界(三)(2 / 2)

在玄門中人到沈宅時,就見著白衣道袍的青年渾身充滿了戾氣與懾人的鬼氣,動作優雅地坐在桌邊沏茶。看到他們還笑了笑,手一揮,滿杯的茶水遞到了眾人的跟前。

那麼多的玄門中人奈何不了一隻鬼,但又不能任由他在外漂泊,隻好儘眾人之力設下陣法,暫時將他圍困住。玉清觀的觀主動了惻隱之心,自請把其鎮壓在觀中。他沒事的時候也能誦誦經,爭取早日消除沈殷身上的煞氣,送他入地府。

最初的想法是好的,可把那隻鬼領進觀中後,才發現請神容易送神難。那隻鬼他媽的不走了!

若是尋常的鬼魂倒也沒那麼多講究,但問題就在於那不是普通的鬼魂啊!那是閻君看中的接班人,就等著人死後去地府接他的任呢。

這樁匪夷所思的事,玉清觀的觀主也是後來才曉得的,閻君為此還專門跑了一趟。初見地府的執掌人,觀主是受寵若驚,也欣喜若狂。以為玉清觀要在他的帶領下走上人生巔峰了,萬沒想到這是窮酸的開始。

閻君說了,早在沈殷還活著的時候,他就欽點了這位豔冠獨絕的玄學大師作為自己的接班人。得到人已死的消息,他馬不停蹄就趕了過來,想著把魂帶入地府培訓上崗。

誰想到沈殷不樂意,嫌棄地府的工作繁雜,薪資還賊低。尋了這些年難得找到一個資質好的,閻君當然不會輕言放棄。既然鬼魂帶不走,他就拜托了觀主幫著照顧一下。待時機成熟,他再來領走。

得了閻君的囑托,觀主萬事儘心儘力,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尤其他知道這位會是未來的新任閻君時,更是事必躬親。就盼著自己以及觀中弟子死後能走點關係,投個好胎或者留在地府當公務員。

累是累了點,好歹吃喝不愁,還有五險一金。

百年過去,那一輩的人死得差不多了,沈殷那件事也隨之淡去。除了玉清觀的每任觀主之外,門下弟子知曉內情的也甚少。幾百年如彈指一揮間,現在的玉清觀知道事情始末的也就隻有王治這個觀主了。

那些弟子都以為師父斥巨資買了那些好吃的是為了供給祖師爺,感動得眼淚汪汪的。沒人知道那些山珍海味全都進了某隻老鬼的肚子,而且那隻鬼還視臉皮為無物,攆都攆不走。

不高興了就電閃雷鳴,弄得人心惶惶的。王治心裡苦哇,好在現在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思及這裡,他看向身旁坐著的女孩兒的目光中充滿了感激。

感謝阮小姐救他脫離苦海。那瘟神再不走,他真的要破產了。

為了將這段胡謅的良緣捆得死死的,剛才的故事王治隻講了前半段。刻意將那個瘟神塑造成了一個沒人疼、沒人愛的失意男青年,還把他淒慘的死狀渲染得淋漓儘致。

果不其然,他看到阮軟露出了心疼的神態,心中滿意至極。一個女生開始心疼一個人時,那說明什麼?那是愛情降臨的征兆啊!

由於思緒沉寂在沉痛之中,阮軟並沒有發現王治臉上浮現的小得意。聽到沈殷是被沈家的親戚合夥害死,死後還被分了屍,阮軟對他的疼惜更甚。

生前過得那麼慘,死後想必吃了很多苦。等她找到人後,一定要燒特彆多香燭、紙錢、金元寶,讓他拿去吃頓好的。

以為心上人是個小可憐,兩個小時的車程到了玉清觀,阮軟腳下生風走得很快,恨不能插著翅膀飛進去。

在觀主的帶路下,她跟著進了掩映在紅花綠葉中的一間小屋子。王治沒有進去的打算,把人帶到後就腳底抹油溜了。

瞧著這間簡陋的屋子,阮軟平緩的心跳又失了穩定的節奏,深吸口氣推開門。她以為會看到什麼亂七八糟的陣法,以及沈殷缺胳膊少腿、滿臉是血的模樣。

一般鬼都會保持著死亡那刻的慘狀。以沈殷那被分屍的死法,想來外表隻會更慘烈。

阮軟做好了視覺受到衝擊的準備,猛地推開門跨進屋。一陣陰風拂過,裡邊乾乾淨淨的,啥也沒有。

在她兩隻腳踏進去後,房間的門忽地一關,隔絕了外頭的太陽光。緊張地咽了咽口水,雙手揪著自己的外套下擺,阮軟往屋子裡麵走了兩步,小聲問:“你在這裡嗎?沈殷。”

名字脫口的那刻,陰暗的房間裡登時天光大亮,晃得阮軟睜不開眼睛。她下意識地閉了閉眼,再次睜開,被眼前的場景驚呆了。

空無一物的屋子裡多出了幾張大桌子,上麵鋪滿了各式各樣的珠寶與首飾。走近一看,有上個月在京市以五個億的天價拍賣掉的古畫、八千多萬賣掉的瑪瑙,還有好多價值連城的藏品。

在桌子的正中間放了一個長方形的木盒子。阮軟湊近瞧了一眼,是十幾幢臨海彆墅的產權證,還有幾個大公司、兩個私房菜館、一家連鎖火鍋店的收購合同。

落款人全是沈殷。

“……”阮軟目瞪口呆,心情有些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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