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三十八章(2 / 2)

此事是他主動提出的,因為他素來清楚,那人有多討厭這些朝堂的紛爭。這些年來遊彥因為他已經被牽扯到太多事情裡,那時候他年少能力有限,沒辦法獨當一麵,不得不牽連愛人。而現在,他不想再讓這些事去煩擾遊彥,他因為他不知道哪一件事就會成為遊彥無法忍耐的觸發點,讓遊彥回想起這些年來因為藺策而帶給他的麻煩,最終抽身離開。

而他甚至都不知道那一日來臨之時,拿什麼能夠留住遊彥。所以他隻能儘可能的讓他輕鬆自在,遠離紛擾,讓那一日晚點到來。

藺策起身走到窗邊,順手推開窗子,讓冷風卷進殿內,呼嘯的寒風席卷而入,藺策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天氣似乎又冷了幾分,應該離下雪不遠了,也不知道這幾日遊彥在府裡是否安好。

正思索間,有人叩響殿門,藺策關上窗,淡淡回道:“何事?”

“稟陛下,太後到了。”

遊彥勾了勾唇,轉身回到桌案前坐了下來:“朕不是說了,母後若是來了不用通傳,直接請進來。”

殿門被緩緩地推開,吳太後裹著厚厚的貂裘,怒氣衝衝地進到殿內,跟在她身後的是垂著頭的高庸,進到殿內立刻朝著藺策使了眼色。

藺策給自己倒了杯茶,偏著頭看向吳太後:“這天寒地凍的,母後不在寢宮好生休息,怎麼大清早的到長樂宮來,還這般,怒氣衝衝?”

“皇帝如此的雲淡風輕,難道高總管做了什麼,你心裡不清楚?”吳太後憤恨道,“大清早的派人到哀家寢宮拿人難道不是皇帝授意?”

“朕命高庸徹查宮中所有與李埠一案有所牽連者,那名單可是大理寺呈給朕的,定然不會有冤屈,怎麼,查到了昭陽殿?母後久居深宮,識人不清也是可以理解,那李埠手段了得,連長樂宮也被他染指過,昭陽殿中了招也沒什麼關係,朕也不會跟自己的親娘做什麼計較,母後就好生休養,此事交給高庸去辦好了。”藺策側過視線,看向高庸,“高庸,在昭陽殿都有什麼發現?”

“稟陛下,昭陽殿中涉事之人有三,其中有兩個是太後的貼身侍女,還有一人是昭陽殿的內侍總管,在他們房間也都查到了與李埠勾結的證據,奴婢已經將人拿下,正要按照宮規杖斃,卻被太後阻攔。”高庸說著話跪倒在地,“奴婢辦事不力,還望陛下降罪。”

“母後對高庸的處理有何意見?朕知道貼身近侍涉及此案母後心中一定極其不好過,但包藏禍心之人是萬萬不能留的。”藺策站起身,走到吳太後麵前,“李埠居心叵測在昭陽殿安插這些人,指使他們挑撥母後與朕母子之間的關係,母後難道還要維護這種人?”

“哀家,哀家隻是覺得,此事說不定有隱情,這幾人跟在哀家身邊多年,對哀家一直忠心耿耿,照顧哀家也算是勞心勞力,並沒有皇帝所說的挑撥你我母子情誼的舉動。當廷杖斃太過倉促,還應好生調查才是。”對上兒子的目光,吳太後的氣勢不由短上三分,這麼多年以來麵對藺策這個兒子,她這個為人母親的卻始終拿不出母親的威嚴。

藺策盯著吳太後看了一會,突然笑了起來:“母後,有些話兒子其實並不想說的太明白。若是沒有這些人的挑撥,母後為何會對選妃一事突然如此上心,又為何朕登基四年,母後明明可以忽略某些事,卻突然,對子卿發難,一再挑撥子卿與朕的關係,又甚至,開始試圖去讓人,乾涉朕的日常?如果不是這些人的挑唆跟蒙騙,那難道是母後,有意與李埠勾結?”

說到這兒,藺策突然拍了下手:“朕倒是想起上次李埠壽辰,前去祝壽的名單裡可是有幾個吳家的人,難道母後您借由吳家和李埠聯合,妄圖顛覆您兒子我的江山?”

“哀家與那李埠,連麵都沒見上幾回,又為何會與他勾結?”吳太後倉惶道,“至於那李埠在朝中素來人脈極廣,他的壽辰滿朝文武去了大半,難道都是與他有勾結?哀家,哀家對選妃一事上心是為了我南魏的江山社稷,也為了皇帝你好,難不成就因為哀家與那遊彥直接有矛盾,你就要給哀家扣上這等罪名?”

藺策笑著搖頭:“母後沒有做過的事情,朕自然不會誣陷。既然母後與那李埠沒有關聯,那高庸處置幾個李埠的內應母後也沒必要惋惜。這些人的罪證是大理寺親自呈交給朕的,母後不必擔心會有冤屈。”說完,他朝高庸抬了抬下巴,“這些人畢竟是跟在母後身邊,母後不忍看他們被杖斃也是情有可原,那就將人帶到長樂宮來,朕陪著母後親自督刑。”

吳太後瞪大了眼,難以置信地看著藺策,藺策卻伸出手,動作和緩地扶著她坐下,覆在她耳邊輕聲道:“母後放心,朕雖親緣淡薄,但您畢竟是朕的親娘。隻要您不觸及朕的底線,朕就保您在這後宮之中安享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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