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五十章(1 / 2)

第五十章

“陛下,”高庸推開殿門, 手裡拿著兩本薄冊, “番邦為您賀壽的賀禮已經儘悉送達, 經鴻臚寺查驗後, 與百官進獻的賀禮一同整理入冊, 現呈交上來。”

藺策從書案前抬起頭,朝著高庸手裡看了看, 不知想到了什麼,終於伸手將禮冊接了過來,打開番邦那冊翻了翻:“西域諸國今年倒是安分了不少,沒有再在此事上起波瀾。”

“西北大軍聲勢愈發浩大, 給西域諸國不少的威懾,他們也不過是一些小國,又怎敢隨意冒犯天威。”高庸道,“不止西北, 今年所有的外邦的賀禮都十分的用心, 大概都想趁著陛下的壽辰向我南魏示好。”

藺策笑了一下,順手翻開另一本禮冊,每年到了他生辰,不止外邦,內朝之中朝臣的賀禮也已經成了慣例,哪怕今年他已下旨, 生辰一切從簡, 切忌鋪張, 朝臣們也不會有誰真的在此事上疏忽,不過大概因為李埠案的陰影猶在,擔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對比往年重在珍奇的奇珍異寶,今年的賀禮反而是一些新而不貴的東西,幾乎所有人都想表現自己的用心而不是金銀。

藺策一頁一頁地翻看,用朱筆將其中的幾樣圈出,高庸悄悄地瞥了一眼,認出那些都是遊彥會感興趣的字畫,茶葉之類,心下了然,知道自家陛下雖然多日不曾與遊將軍接觸,但心心念念的卻還是隻有那一人。

高庸一直看不懂二人現在是什麼狀態,按說那日爭執之後,二人再沒有過接觸,也算不上和好,但看著藺策每日的樣子,分明是掛念著遊彥。那日早朝過後,他替藺策去向遊彥送狐裘時,遊彥麵上分明帶著期待,在得知高庸隻是前來跑腿,並不是接自己去長樂宮,那期待又轉為失落,卻也沒再多言。

藺策將禮冊一直翻到最後,才收了筆,捏著禮冊沉默了一會,抬起頭看向高庸,高庸立刻會意,解釋道:“今年遊府的賀禮是以越國公的名義進獻的,至於遊將軍那裡,暫時還無動作。”高庸將禮冊收好,瞧著默不作聲的藺策忍不住勸慰道,“奴婢覺得,遊將軍自然不會忽視陛下的生辰,說不定要等著那一日才會有所表現。”

“無妨,”藺策搖了搖頭,指了指高庸收好的禮冊,“上麵我圈起的幾樣,讓人將東西先送到長樂宮來,其他的,命鴻臚寺按照慣例處理吧。”

“奴婢遵旨,”高庸替藺策重新倒了熱茶,便有眼色地退了下去,藺策一個人在書案前坐了一會,隻覺得心事重重。

先前的時候他因為國事繁忙,也常常不能總與遊彥見麵,卻從未像現在這般低落。自那日之後,遊彥每日都會出現在早朝之上,風雪不誤,二人因此每日都能相見,卻不曾說上一句話,藺策無數次地想將這人拉到長樂宮來,最終卻隻是在散朝之後遠遠地瞧上一眼。

他不知道自己那一日氣極之時說出的話會給遊彥造成什麼樣的影響,摸不透現在遊彥究竟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每日出現在早朝之上,更不知道單獨相處會不會再次引起爭執,因而一直不敢召遊彥入長樂宮,讓他失落的是,遊彥也並沒有什麼想見他的意思。現在臨近自己的生辰,也不見遊彥有任何的動作,藺策想,遊彥大概是失望之極才會如此吧。

藺策遇到遊彥之前極少過生辰,因為原本就沒有什麼人掛念他。直到他與遊彥相識,每每到了他生辰,那人都會給他一些驚喜,想方設法地來哄他的歡欣,能被自己的心上人如此的用心相待,這種感覺遠遠大於生辰本身的意義。因此哪怕他登基之後,每年都有群臣甚至番邦使節為他祝壽,他最期待的還是酒宴過後,與那人單獨相處的時光。

可是今年藺策自己卻在生辰之前將自己置於一個騎虎難下的境地,內心焦慮,卻不知該如何收場。

“陛下,”殿門被叩響,高庸的聲音傳入,“樂昌公主求見。”

因著藺策近段時日一直忙於李埠一案,因而自從上次之後,兄妹二人一直再沒見麵,但藺策卻一直關心著藺秀的動向,知道自從那個鄔晟調入軍中之後,自己這個妹妹就深入簡出,整日待在後宮之中,也不再與先前的一些世族家的千金玩樂,一副下定決心要等鄔晟的姿態。藺策對自己這個妹妹也算是了解,既然她決心如此,他也無意再乾涉。

他連自己的以後會如何都理不清楚,平白跟人在一起多年,卻還是不敢確認心上人的心意,又有什麼資格去過問他人的事情。

藺策這幾日一直深陷這些思緒之中,一時無法理清,每每想起隻覺得心緒難平。此刻藺秀候在門外,他也不能怠慢,隻能用力地晃了晃頭,強迫自己將所有的這些都暫時拋到腦後,朝著殿門道:“請公主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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