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家走的路程出租車開了二十分鐘,可返回隻需要十分鐘,隨手扔下一把鈔票,陸澤出了車廂,綠化帶被雨水打濕,有點滑,陸澤被絆了一腳,摔出去兩米遠。
爬起來,也沒看身上是否摔出了傷口,隻是感覺腿很疼,用不上力氣,他一瘸一拐的跑到她家樓下,這裡已經聚集了一群人。
這幫人拿著長槍短炮,不斷拍攝著什麼,閃光燈不停的閃爍,周圍已經拉起了警戒線,圍觀群眾也有不少。
“起開!讓我過去!”
“哎!你這人有沒有素質啊?”
一時著急,陸澤也談不上素質了,差點給最外圍圍觀的大媽推一跟鬥,也讓很多人感到不快,嘴上也沒了把門的。
“哎!你是乾嘛的?現在這裡不讓人進。”
陸澤剛要掀開警戒線進去,就被一個穿著雨衣的警察給攔在了外麵。
“她是我朋友!讓我進去,她是我朋友!”
陸澤把帽子摘下來,翻開警戒線進去,這個警察似乎也認出陸澤了,就沒再阻止,側開一步,讓陸澤進去。
突然陸澤就沒了力氣,腦袋開始眩暈,就像缺氧了一樣,又或是二氧化碳中毒,一屁股坐在地上,看著蓋著白布的人失神。
沒有撕心裂肺,也沒有肝腸寸斷,隻是腦袋開始眩暈,眼睛中看到的畫麵不停的旋轉,呼吸也變的困難。
他很難接受這樣的事實,原本三十分鐘前,還活生生的人,現在躺在那一動不動?開什麼玩笑?陸澤躺在地上,雨水打在臉上也沒了知覺。
“陸先生?陸先生你沒事吧?我扶你起來,你還好嗎?護士!過來看一下!”
警察拽了陸澤一把,發現自己拽不動他,便把救護車上的護士叫了過來,想給陸澤做一個詳細的檢查,畢竟也是個公眾人物,在這兒躺著也不是回事,何況還有這麼多記者在拍呢。
“我沒事.......我起來,文姝......看我一眼?我是陸澤,你看看我,動彈動彈?”
陸澤不敢大聲的叫她,也叫不出來那麼大聲,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嗓子,警察在後麵抱住了陸澤的腰,並不想讓他靠近。
他隻能接受現實,這就是狗艸的現實,心臟跳動的聲音仿佛就在耳邊,陸澤站在雨裡,整個人都僵硬了,雨水打濕頭發,順著臉頰留下,陸澤轉身看著這幫還在不斷拍照的記者,他們還在拍自己。
表情麻木看著他們,這幫人也沒有一點收斂的意思,仿佛陸澤隻是一個被他們拍攝的玩偶,地上躺著的也是。
“嗬嗬......”
他突然很累,不想去罵這些傻逼記者,伸手抹了把臉,脫下外套走了過去。
“陸先生,請你向後遠離一點,配合我們工作保護現場,不然我隻能請你出去了,陸......”
陸澤充耳不聞,走到她身邊,把外套蓋在她身上,嘴裡卻念念有詞。
“給她擋點雨吧,之前在帝都凍怕了,她害怕冷,她這麼愛漂亮.......也不想讓彆人看她出醜。”
警察被噎的沒有話說,心也突然堵感覺堵得慌,扭過頭不再去看陸澤,陸澤這副神情麻木的樣子,看了真的會讓人心裡難受。
坐在她身邊,腿部的疼痛讓陸澤長舒了一口氣,摸了摸褲兜,發現煙還是在外套裡放著呢,抬頭看向警察,問了一句。
“有煙嗎?給我一根可以嗎?”
“哦.......有。”
點上一根煙,吸進胸腔,又緩緩呼出,陸澤發現自己根本沒有眼淚,心裡難受嗎?是的,但是眼淚好像全部堵在了心窩子裡,一滴都淌不出來。
樓道門被推開,一個年紀大一些的警察推門走了出來,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陸澤,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來。
“陸先生,你從晚上九點來到蔣小姐的家裡,然後十一點零五分才離開是嗎?”
“嗯。”
“這邊處理好死者吧,圍觀人員離開!全部離開!麻煩陸先生您跟我回趟局裡,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錄一下筆錄。”
警察遣散圍觀人員離開,醫務人員走了過來,打開了黑色的裹屍袋,陸澤把煙頭熄滅,抬頭望了一眼這個大約四十歲的警察。
“她要去哪兒?”
警察猶豫了一下,可能是看陸澤這樣有點不忍心,舔了一下嘴唇才緩緩開口。
“殯儀館。”
“那我跟她去行不行?我陪陪她。”
“這個.......恐怕不行,按照規章製度,筆錄必須有攝像記錄,您還是跟我們回一趟局裡吧。”
“真不行?”
“真不行。”
陸澤點點頭,這是人家的規定,不能因為你一個人而打破,他跟著警察上了警車,記者還在不停的拍照,車子啟動後,他扭頭一直看著,看著跟警車朝著相反方向駛離的救護車.......
.......
“當時你和蔣小姐在具體聊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