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澤,多穿點,這天太冷了,再套一件衣服吧。”
一把竹枝捆成的掃帚停下,地下的積雪仍未融化,積雪上零星散落的爆竹碎絮印證了新春的到來。
是的,時間來到了二零二三年。陸澤也可以正式宣布自己的年齡為三十二歲了。
摘下棉手套,接過母親遞過來的厚棉襖,呼出一口氣,在空中以肉眼可見的白色向前延伸不到半米,像成了仙兒似得。
今年嚴寒,確實冷的要命了,一盆水扔在外麵,十來分鐘就能凍成砸死人的冰坨子,房上滿是積雪,房簷下卻不見倒掛的冰錐。
把雪掃成一堆,用鐵鍬鏟入推車中,倒進街道旁的排水渠中,一早的工作就算徹底結束。
狗皮帽子和棉襖摘下掛在衣架上,身上隻穿了一件衝鋒衣的內膽,臉頰被凍的有些紅潤,雙手放在暖氣上取回一些溫暖。
時間總會悄然改變人們的外表和心境,半個月的時間雖然不長,但陸澤看起來卻比之前暗淡了許多,不再那麼耀眼,那麼的鶴立雞群,反而像是一個普通人,享受在鄉下的悠閒時光。
今年的新年不是最熱鬨的一年,但絕對是陸澤從進入娛樂圈子以來,過的最為舒適的一年。
沒有了除夕夜晚不斷打來的電話,聯係的隻有那些真正的朋友,以及真正對陸澤喜愛的前輩。
對於手機裡成百上千個電話號碼中,大約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不會再送上新年祝福,陸澤也沒覺得有什麼遺憾。
當他離開這個圈子,他就知道這些人將與自己分道揚鑣,而陸澤也不會再與他們取得什麼聯係,從此互不相識,對雙方也算是一種解脫。
以後陸澤也不會像電視劇裡那樣,有困難了就舔著臉去拜托他們解決,這得多沒眼力見才能乾出這事兒?況且誰會幫你?
沒有了打電話這一環節,就直接省下了除夕夜中寶貴的幾個小時,陸澤總算是能幫家裡包包餃子,在這個沒有禁爆竹令的偏遠鄉村,欣賞了一番在魔都時,許久未見的煙火。
不得不說,村子中的年味比起魔都實在濃鬱太多,從大年初一開始,陸澤每天都會帶著陸楠按照呂華的習俗,去做這樣,或者那樣的慶祝活動。
中間陸澤還代替陸衛國去上了趟山,祭祀了一下祖先,這也算是陸衛國的一種進一步放手,把一家之主的位置,徹底的交給了陸澤。
這段忙碌卻又悠閒的時光漸漸離陸澤遠去,大年初八,所有工作者迎接新一年奮鬥的初始,對於陸澤來說,也是一個很重要的日子。
今天,他要去見見那個全縣首富的女兒,開始他人生中的第一次相親。
……
“媽,你彆跟著我瞎轉悠了,木梳遞我就行,西裝就不穿了吧,跟賣保險的一樣,這麼冷的天,穿西裝出去見人,反倒是容易被人笑話。”
把頭發整齊的背在腦後,刮乾淨了下巴上的胡須,對拿著西裝在自己身上比劃的李玉梅有些無奈。
“不得正式一點麼?當年你爸跟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還穿你爺的那身老破西裝呢。”
見自己的建議被否決,老太太有點不高興了,嘴上嘟囔了幾句,倒是勾起了陸楠的好奇心,湊過去不停的詢問當年李玉梅和陸衛國的相親細節。
這倒是讓陸衛國的臉色有點奇怪了起來,最後索性拄著拐去門外點了根煙,就當眼不見為淨。
對著鏡子左右扭扭頭,確定發型沒有問題後,洗了洗帶著啫喱的手,現在的陸澤,已經能完美駕馭住這種發型,而不會顯得絲毫青澀。
深綠色格子加厚襯衫穿在身上,下身是長度剛好,不會堆腳的淡藍牛仔褲和黃色馬丁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