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工作不挺好的麼。”
“罩我那領導犯事兒被點了,新來的是一傻逼,剛上任就找之前跟老領導混的員工麻煩,趁他沒折磨我之前,我還是自己滾蛋吧,免得我再犯脾氣給他揍一頓。”
說到自己原本在呂華算是高薪的高速工程隊工作,他有些惱火,起身打開冰箱,好幾個月沒通電,即便是放酒,冰箱也多多少少會有些難聞的氣味,皺起眉頭拿出瓶啤酒起來,一口氣就吹了半瓶。
“你喝之前先看看保質期,說不準有過期的,幾個月沒開店,我也記不清楚了,過兩天我再進批貨,這批貨全換,你挑挑,想喝什麼,沒過期你就捧走。”
吧台裡還放著一些真空包裝的零嘴,陸澤扔桌上兩包花生米,也沒勸他大早上彆喝酒,換誰都能看出來,他心裡有火,喝點就喝點吧,反正這小子酒量好,一箱啤酒也倒不了。
反倒是陸澤這麼一說,把於大海同學給弄驚訝了,環視了一圈這家小酒屋,扔嘴裡兩顆花生米,咯吱咯吱嚼的起勁。
“我說陸哥,你還準備開店呢?你這都又開始拍電影了,先不說這個店盈利多少,就算生意不好你也能靠的起,但是你這一年半載回趟國呆兩三個月的……還開它乾嘛啊?”
事是這麼個事兒,但陸澤總感覺這小子話裡有話,裝作漫不經心的撇了他一眼,見他手指捏住啤酒瓶口,在桌麵上滾動著觀察瓶身的logo,這低眉順眼的樣子讓陸澤感覺有點好笑。
“怎麼?打算做生意了?”
“哈,是……有點這個想法,家裡有房子動遷,手頭有點錢,但稱心的班太難找了,坐吃山空也不是回事,就想著,看看自己能不能乾點啥。”
這是於大海的臨時起意,絕非惦記陸澤這酒館許久,要不是今天出來遛彎看看附近有沒有出兌的門店,正好看見陸澤的酒館開門,他都沒往這個店上想。
此外,陸澤的事業重新回到了正軌,按道理來講,這個陸澤原本打算糊口的小買賣肯定是不能再接著乾了,再乾這小買賣,多給大明星丟份兒啊。
正好兩人關係還不錯,他就尋摸著,要是陸澤想轉手,他就直接接過來,繼續做酒屋,他朋友不少,現在也不流行去朋友店裡消費不給錢,真這麼乾得被吐沫星子噴死,所以盈利問題在他預想中應該還不錯,心動也是難免的。
可即便是想要接陸澤不要的攤子,他還是有點不好意思,其次也是怕得罪了陸澤,彆看兩人說說笑笑,十分和氣,那是因為陸澤沒什麼架子,真要是鬨起矛盾,他這小家底兒還不夠陸澤倆手指頭掐的,一孔武有力的漢子弄出這副低眉順目的造型,也算是難為他了。
他都打算好了,陸澤要是真出手,他也不能占陸澤丁點的便宜,甚至還得上浮點,不管陸澤能不能看得上,起碼給人家留個好印象,彆傷了和氣。
隻是……這件事陸澤並不能如他的意了。
“大海,這事兒吧,其實挺難的,我吧……歲數也不小了,三十郎當歲的人了,也就不打算再去外麵飄著了,工作乾完,我就得回家,我老爹老媽還在呂華呢,我是有個妹妹,可畢竟早晚得嫁人,往後在哪兒定居還不知道呢,我得給我爸媽養老,你說這養老,我也不能就成天在他們眼巴前轉悠吧?我總得給自己找點事兒做,錢賺多賺少無所謂,咱也不靠這玩意活著,你要說投資乾點大生意,我這連大學都沒上過的人,確實不知道該投點什麼項目,更何況呂華的經濟本來就不怎麼樣,對吧?”
“是……陸哥。”
“哥也不怕你笑話,我之前有點錢的時候,我也學不會投資,攢住的錢都是信托打理,做保本拿點,現在我就更不可能學投資之類的了,所以吧,這酒屋,我還是得乾著,一年賠個二三十萬我也賠的起,就當玩了,你想創業我挺佩服,你比我有膽量,敢比劃,但這屋子吧……哥真不能隨你意了。”
於大海畢竟幫自己照顧過瘸子,也算是承了他個人情,否則陸澤也不至於浪費口舌,好話說了,意思人家也明白了,陸澤也就沒再說話,起開一瓶蘇打水陪著於大海喝著,直到他一瓶酒下肚,起身告辭,陸澤給了他了不少酒,將他送到門口。
看樣子,他是不會再來了,他的那幫朋友,也不會在這兒小聚了,對於陸澤來說,其實沒什麼遺憾,畢竟兩人關係也沒多好,隻是偶爾一塊喝點小酒的圈外朋友罷了。
其次,有太多過客友人在他的人生中留下點點足跡便歸於人海,他早已不會對失去朋友而心中產生波瀾。
層次不一樣,早晚會斷了聯係,在沒有利益糾葛之前,結束這份不太純粹的友情,對他而言也是一份不錯的選擇。
至於他們不會再來,確實會對店裡的客源產生影響,但無所謂,正如他所說,他賠的起,玩嘛,有點事兒做就行。
而如今,覺也睡好了,早飯也對付了一口,店裡的衛生他暫時不打算做,這半年沒回家,他的首要任務,就是回家看看爸媽,然後吃點家鄉菜,解解英國菜的膩味勁兒。
“走咯瘸子。”
寵物箱打開,這隻大肥貓安靜的鑽了進去,卷簾門緩緩閉合,他要去大商場掃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