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目傾聽海浪翻湧聲,感受陽光漸漸改造自己的身體,遠處劇組正在布景,熱火朝天的景象與陸澤這邊的愜意形成了非常強烈的對比。
不遠處,小王同學穿著泳衣在海邊抓退潮後的留下的貝類與小螃蟹,因為沒有網兜,隻能拿包裹柚子的網來儲存,腳丫子與沙灘親密接觸,留下一枚枚不到三十五碼的腳印,此時還不到下海遊泳的時候,水溫還涼,潮水衝洗腳丫後,總會讓她攥緊腳趾,夾住細沙,猛的打個哆嗦。
彆多想,她這輩子估計和比基尼是絕緣了,平板身材實在撐不起這那性感的泳衣,隻能穿著帶泳裙的兒童泳衣玩耍。
要想看點身材火辣的,還得是伊蓮娜,在遮陽傘下,穿著性感泳衣的她,正趴在沙灘上看劇本,露出大半個臀部,與整個雪白的後背,雙腳翹起,像極了在海邊拍寫真的模特,不過陸澤沒多看就是了。
“陸澤收到請回答,我這邊還需要一個小時左右,你曬得怎麼樣?”
對講機內傳來克沙的話語,陸澤拉起半截袖,胳膊與肩膀之間有一條非常明顯的黑白分界線,僅僅半天時間,毒辣的太陽就已經將他染黑,如果不塗抹防曬霜,可能此刻他已經被燙傷開始脫皮了,確定自己初步達到了要求,他拿起對講機回答:“還算可以。”
“那就過來化妝吧。”
“收到。”
陸澤扮演的角色是一名海洋魚類學家,常年在海上生活的那種,這類人與漁夫類似,膚色黝黑,卻有油脂般的光亮感,陸澤隻曬了半天,黑歸黑,但油亮的光感是沒有的,還需要進一步優化,才能與主角的膚色更近。
為什麼不提前曬好皮膚的原因是因為他還要拍攝在荒島生活的鏡頭,如果曬得過於黝黑,就會與剛流落荒島時的膚色不貼合,到時候總不能要等到把陸澤養白了再拍吧?
海洋學家和荒島生存的人膚色上最本質的區彆就在於海洋學家會穿衣服,不會把自己曬的那麼均勻,這點是劇組必須要細心掌握的,不然就會產生一個巨大的bug。
至於如何把陸澤此刻的膚色弄成與常年出海的人膚色類似,其實很簡單,就像此刻造型師對陸澤做的就可以達到。
健美比賽常用的橄欖油彩被塗抹至全身,隨後用清水進行衝洗,這樣很難衝洗乾淨,會在身體上留有一種滑溜溜的油膩感,待到第一遍衝洗完畢,再次使用橄欖油單獨塗抹胳膊,小腿,脖子,以及臉頰,使身體與露在外麵的肢體黑的程度產生層次感。
隨後再次用水衝洗,又一次加深肢體黑色,反複三至四次後,再整體塗抹全身橄欖油,靜靜等待四十五分鐘,最後用細沙輕輕搓揉皮膚,打磨掉身上的油膩感,最終呈現出來的效果,就與出海人的膚色十分接近了。
等到造型師忙完,陸澤摸了摸皮膚,油膩感還是有的,不過沒有沙子打磨前那麼嚴重,陽光照射後,也會出現一種油亮的光澤。
換好服裝後,他出了化妝棚,此時正好日落,抬頭望去,天空上是一望無際的火燒雲,海鷗成群飛行,這副美景使陸澤沉醉,放了空大腦,把狀態調整到最佳,一分鐘後,拍了拍臉頰,對克沙豎起一個手指。
“ok!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太陽還有大約三十分鐘就會落山,一個半小時後潮水會漲到我們所在的這個位置,留給這一幕鏡頭的,隻有半個小時,如果沒過,那隻能等到明天再來,我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大家加油!陸澤,拜托你了。”
克沙雖然是第一次全權指導電影,但卻一點不顯生澀,反而這副虎背熊腰的身體更能給劇組員工帶來威懾力,全部嚴陣以待,表情肅穆的等待克沙的開機命令。
“待會,你就躺在這個位置,左手邊十五米後有假屍,物資箱你能看到,其他的我就不說了,你個怪物怎樣都能辦到,各部門準備!最後一次檢查!”
“攝製組準備就緒。”
“道具組準備完畢。”
“燈光組準備完畢。”
“錄音組準備完畢。”
“場記!上。”
一個黑人男人抱趟著海水快速衝到一號機位麵前,橫舉場記板,啪的一聲打響,大吼一聲:“《流放》第一場,第一幕開始!”
盧卡斯將鏡頭收成遠景,拍下了陸澤所見證的美麗景色,隨後鏡頭慢慢放大,給到了海邊躺著,已經閉氣許久,憋的麵色發紅的陸澤,通過頭上戴的耳麥,輕聲說道。
“切三號機,二號機就位,七秒後切二號機,五、四、三、二、一。”
米奇和其他演員在山坡上喝著椰子汁,目光注視陸澤,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終於,陸澤即將表演的這幕難度不小的鏡頭,開始了……
……
海浪持續衝擊在男人的臉頰上,原本昏迷的男人漸漸有了反應,此刻,陸澤並沒有采用最簡單,也最為常見的手指收縮方式來表現這個即將蘇醒的男人,而是透過眼皮的輕微顫抖,來告訴觀眾,他即將醒來。
用眼皮顫抖的方式來演繹的難點在於,抖動的幅度,力度的大小,睜眼的時間,睜眼的角度,都需要仔細考量到恰當好處,否則就會令觀眾跳戲,一眼假。
眼皮本來就是死肉,除了眨眼和眉頭的牽動外,很難讓眼皮傳達情緒,畢竟誰眼皮都不能向上揚,翻眼皮不算。
如何讓眼皮在眉毛不動的情況下抖動?那就得靠眼珠帶動了,也就是說,你看著好像演員隻是閉著眼,實際上他的眼珠子正在眼眶裡上下翻飛。
而對於眼睛的控製能力,這是陸澤的當家招牌!眼裡有戲就不說了,能把眼皮的顫抖演的這麼自然,除了陸澤外,世上也挑不出幾個人了。
這時,還不到醒來的時候,陸澤張開嘴,吸了口海水,故意讓海水嗆到嗓子眼,憋到臉色通紅的那口氣總算出來了,他跪著,雙手觸地,開始咳嗽,本來靠演,也是能把這段演出來的,但為了追求真實感,他還是選擇了來一口腥鹹的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