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著車鑰匙,與收發室老人吉爾問好,他敲了敲會議室的門,得到回應後,推開門,裡麵窗戶全敞著,煙灰缸裡插滿了煙頭,米奇坐在主位,叼著煙頭奮筆疾書,陸澤進屋時,連頭都沒抬。
拉開凳子,吹了吹桌麵上零星的煙灰,他把車鑰匙扔在桌邊,雙手交叉靠著椅子閉目養神,並沒有打擾米奇。
“呼……來了?”
煙頭燙了嘴,米奇將煙蒂熄滅,伸進抻個懶腰,這才跟陸澤打了聲招呼,手指輕捏眼角,長長的打了個哈欠。
“你一晚上沒睡?”
“準確說是兩天沒合眼了,待會盧卡斯他們倆就到,到時候再商量角色的事,現在屋裡就我們倆,我跟你說點彆的事。”
“嗯?”
看米奇眼圈黑的跟熊貓似的,整個人都虛脫了,陸澤搖搖頭,起身給他倒了一杯咖啡,也沒勸他早點休息,畢竟這人乾起活兒向來不要命,勸了也跟沒勸一樣。
“前幾天有靈感了,有新想法想拍出來,這幾天就忙著寫劇本的事兒,唉……喝點咖啡好多了。”
“新劇本有困難?”
陸澤見他眉頭緊鎖,完全不像平日裡寫完劇本那樣舒展眉頭,露出開心笑容,就知道這個劇本有一定的難度,不說米奇搞不定,至少也會讓他犯難一段時間。
“有,感情線有點難,我很難寫出萬分柔情的人物出來,那麼潔白無瑕,像白月光一般,難度太大,一個正常的人,做不到純善,也做不到純惡,七情六欲下,善惡應該是融為一體的,而非對立麵,一個永遠善良的人,在我的認知裡不存在,所以我寫不出來。”
“我不擅長編劇,我更寫不出來。”
“可你是個怪物演員,能演活世間萬種人,起碼你能給我些建議。”
“好吧,我儘力……”
陸澤拿起稿紙,見上麵鋼筆水還未乾透,輕輕吹了一口氣,等到鋼筆水不會沾手後,注視起上麵的文字,第一頁看完,拿起第二頁,短短兩分鐘後,目光一凝,甚至連瞳孔都縮了縮,眉頭皺緊,麵帶嚴肅的看著米奇。
“你寫的這是什麼東西?”
米奇又點了一根香煙,咧嘴笑著,將紮緊長發的皮筋鬆開,一晃腦袋,滿是頭油的長發閃爍著光,陸澤注意到了,他頭發也有點稀……
當然這個不重要。
“你不是看到了嗎?”
“你他媽真是個瘋子!”
“我就當這是誇獎,但是我受不起,我很清醒,比任何人都清醒,沉睡在美夢中的反而是你們,電影名字我都想好了,《無可傾聽》怎麼樣?等你拍完《流放》和法蒂諾的殺手電影,預計兩年後開機,就由你這位龍族の演員皇帝來飾演男一,這兩年,要繼續潤色這個故事,然後跟你一起,引爆這個世界。”
他的表情有些凶狠,可嘴角那麼笑容卻始終沒有消失,叼著煙頭,死死的盯著陸澤,期待著他的回應,陸澤一時有些無言,看著米奇的眼睛,再一次重新認知米奇的三觀,就連陸澤都打了個寒顫。
他要拍一個故事。
一個先天有缺陷的孩子的故事。
一個忍受八年校園暴力的殘疾孩子,卻無人問津的故事。
世上有諸多恐怖,而最不寒而栗者,隱藏於校園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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