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起自己的酒杯站起身,朝主位上的人道:“周總,我代潘總敬你。”
周措笑了:“你代他?”
旁邊的人也笑起來:“看看人家小遊,多會心疼老板啊。”
今蕭解釋:“潘總胃不太好。”
眾人愈發起哄:“那不就是心疼了麼?不帶這麼發狗糧的哈。”
今蕭略微蹙眉,周措卻麵無波瀾地與她碰杯,然後一飲而儘。
她也痛快,一口乾了,之後又與旁人喝了幾杯,坐下時潘東浩拍拍她的手,稍稍靠近說:“悠著點兒,不用這麼拚命。”
“沒事。”
飯局結束,天色已暗,一行人轉場到附近的夜總會消遣。
再熟悉不過的場景了。
今蕭冷眼旁觀著,回想起每次看他點小姐,那麼熟練,那麼自如,從前並無他想,此刻卻心涼如水。
包房裡鶯鶯燕燕,歌聲旖旎,她麵無表情盯著屏幕,端正坐著,一動也不動。
潘東浩見她麵色陰冷,心下疑惑,問:“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她說:“是有點不舒服。”
周圍太吵,他沒聽清:“什麼?”
“沒什麼。”
餘光裡,那人似乎有了許多醉意,懶散靠著沙發,掏出香煙,身旁的女孩把打火機遞了上去。
一首歌唱完,周遭靜下,隔著兩三個人,今蕭聽見周措問那女孩:“你出台嗎?”
你出台嗎?
這話有點耳熟,語氣依然是溫柔的,略帶一絲輕佻,性感迷人,但她實在聽不下去了。
今蕭拿上包:“潘總,我去下洗手間。”
潘東浩轉過頭,發現她的臉色已經不是陰冷可以形容了,正想問什麼,她卻自顧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包房。
今蕭沒去洗手間,而是直接走出夜總會,攔一輛計程車,返回工業區。
一路渾渾噩噩,心裡有個聲音不斷發出嘲笑,遊今蕭,你算什麼呢,彆自以為是了,人家從來就不缺女人,沒有你照樣過得聲色犬馬,彆自作多情了,他好著呢,用不著你掛念,還替他供奉什麼平安燈呢,太可笑了,真的太可笑了。
……
回到宿舍,頭昏腦漲,收拾衣服洗了個澡,出來接到潘東浩的來電,詢問她的去向。今蕭說自己不太舒服,先回公司了。對方關懷兩句,也不再多言。
時間尚早,往常這會兒她可能還要出去夜跑,但今晚十分疲憊,肚子咕咕叫,餓了,可是沒有胃口,她倒頭就睡。
輾轉反側,十一點,母親打來電話,絮絮叨叨,說起遊佳佳,二叔的女兒,上大學以後隔三差五向家裡要錢,二叔二嬸也不知她在忘江乾嘛,想讓今蕭有空照看一二。
那頭說著,她心不在焉聽著,母親覺得不對勁,問:“你怎麼了?”
她回過神,“哦”一聲:“佳佳不是要出國留學嗎?怎麼又在忘江上大學了?”
母親道:“你二叔一直不同意嘛,她自己考試也沒通過,這不就考去忘江了嗎。”
今蕭敷衍兩聲:“知道了,有空我找她聊聊。”
說完掛了電話,閉上眼,強迫自己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