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看著是個有些冷硬的男人,但親起來出乎意料的軟。武禎放開梅逐雨,見他仍然神情茫然,嘴唇微動,似乎在說些什麼。
她靠的太近,聽到了零星的幾個字“常應……靜……靜矣……”
什麼?武禎疑惑的思索了片刻,忽然回過味來,小郎君念的好像是清靜經……被一個女子忽然親了,反應怎麼都不該是念經吧?要是說出去可能會被笑死。
武禎覺得怪好笑的,一個忍不住就笑出了聲。見小郎君還是一臉空白的維持著被她拉下腦袋,彎著腰的姿勢,她好笑的拍拍小郎君的胸膛,“郎君,回神了。”
然後她就將這位慘遭她非禮又被她嘲笑的可憐小郎君給拍倒了,倒在花叢裡,一下子粉花亂飛。
摔了一下的梅逐雨總算冷靜下來,他撐起身半坐起來,將倒在自己身上的花枝扶起。忽然眼前一暗,武禎蹲在他麵前,眼神微妙的看著他,輕聲問道:“郎君,我們的婚期提前一點你介意嗎?”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武禎喜歡和漂亮的娘子郎君們一齊遊玩,看著賞心悅目,但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好色之徒,因為好看的人與好看的花一樣,都是本著欣賞之心,她並沒有過什麼非分之想。但在剛才那一刻,看到小郎君愕然的倒在花叢裡,又抿著唇坐起來,脖子紅著,一副有些狼狽但沉默不語的隱忍模樣,她忽然覺得有點想撲上去。
這種感覺,還是第一次。說來也奇怪,小郎君悶的很,不愛說話不愛熱鬨,長相也普通,為什麼反而比那些俊朗的郎君更吸引她?
梅逐雨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又轉到了這事,一下子有轉不過彎,喃喃重複:“……提前?”
武禎:“啊,因為我覺得你這樣被親一下就要念清靜經的郎君,應該不讚成還沒成親就有什麼親密接觸吧。”
梅逐雨:“……”剛才自己有念清靜經嗎?
武禎:“還是說,你今天見識到我的行為,覺得沒法接受,不想娶我了?”
梅逐雨胸膛起伏了一下,立刻說:“不,我要娶,你沒什麼不好,是我不合時宜。”他在觀中生活了那麼久,與普通人之間總有區彆,更是不知曉如何與女子相處,若他們兩個之間有問題,這個問題大概也是出自他自己。梅逐雨想到剛才自己狼狽的反應,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太過拘謹了。但是,若真要如此的……他又做不到。
武禎不言語了,隻靜靜看著語氣認真堅定,神情卻略帶忐忑的小郎君。他的心口上落了一朵血紅色的杜鵑花,像他還沒褪去紅色的耳根。武禎忽然伸手撚過那朵花,另一隻手拉住梅逐雨,將他從花叢裡拉了起來。
兩人再次並肩走在一處,武禎把玩著那朵血紅色的杜鵑花,思索著什麼,然後將花塞嘴裡吃掉了。
這些杜鵑花是能吃的,味道酸甜,先前前山大片花開的時候,就有附近農戶折了大捆的花去城中賣,有許多人家和酒樓店鋪,都會用這花做些鮮花糕餅吃食。
武禎正想著,忽然感覺手上一緊,扭頭看去,見梅逐雨拉住了她的手腕。
“隻要你想,不管做什麼都可以。”梅逐雨說,他像是醞釀了好久才說出這句話的,語氣很是鄭重。
武禎腳下一崴,差點沒把持住。
怎麼回事,難不成是現在年紀大了,所以定力也差了?武禎心想。
梅逐雨皺眉上前,一手扶著她,彎腰去查看她的腳。“腳是不是崴了?”
還真的崴了,不過不嚴重,隻是有點疼,武禎完全不把這點小事看在眼裡,但見梅逐雨在乎的樣子,她笑了一下,順勢就說:“是崴了,不然你背我?”
說完她又覺得懸,一推就倒的小郎君有沒有這個力氣?事實證明是有的,梅逐雨二話不說就將她背了起來。
武禎愜意的趴在小郎君背上,意外的發現這背脊還挺寬厚的,托著她的手臂也很有力。瞧著是個清瘦的身形,想不到背著她這麼個不算輕的人走了好長一段狹窄的山路,也沒喘粗氣。究竟是小郎君的力氣大還是她沒有自己想的那麼重?
走過小徑後,前麵的一段路稍寬,路旁有一塊大石。梅逐雨走到大石前,將武禎放下來,接著蹲在她麵前,抬起她崴了的那隻腳。
武禎剛想說沒事,就感覺腳踝猛地一陣劇烈疼痛,猝不及防差點喊出聲,好歹是忍住了。接著梅逐雨放下了她的腿,“好了。”
說實話武禎覺得剛才崴了一下還不怎麼痛,但現在被梅逐雨這麼一按,是真的痛了。她摸摸自己的腿,感覺可能青了。看來小郎君的力氣,是真的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