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清道長嚼著兩顆一看就知道辣到能讓人喪失神智的辣椒,向武禎追問道:“然後呢,你說穀雨徒兒用著你的身體被那東西擄走了,之後你有沒有發現什麼?”
武禎謹慎而敬畏的盯著他麵不改色嚼辣椒,覺得他這個師祖當得真心讓人心服口服,一邊說:“之後我有去先前發現它蹤跡的地方查看,然而沒發現它和郎君的蹤跡,看來是藏起來了,我覺得那東西認識郎君,可能以前結過仇怨,它還說讓我拿東西去和它交換,郎君應當是知道它要什麼的,可我卻不知道,師父你知道嗎?”
四清道長沒說廢話,直接說了兩個字:“知道。”
武禎大喜:“那好,師父交給我,我去換人回來。”
四清道長皺著兩條大粗濃眉,“那東西當年穀雨徒兒帶回來的時候交給我說要仔細保管,不論發生什麼事,哪怕他死了也不能拿出來。”
武禎淡淡的哦了一聲,滿麵真誠的對四清道長說:“師父,你看,現在我才是梅逐雨,既然當年梅逐雨將東西交給你,現在梅逐雨要你拿出來,完全沒有任何問題對不對?”
四清道長:好像是這個道理?
武禎拍著他的粗胳膊,再接再厲,“師父,東西是梅逐雨托付給你的,現在重新交到梅逐雨手裡,簡直天經地義對不對?”
見四清道長猶豫,武禎退一步說:“那好吧,我也不要師父你拿給我,帶我去看看那是什麼東西總不過分吧。”
四清道長迷糊的表情慢慢變得銳利起來,他盯著武禎說:“你以為我會被這種簡單的說法所迷惑?你太小看年紀大的老頭子了,你口口聲聲說你是穀雨徒兒的夫人,可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你說的都是一麵之詞,不能全信。我覺得你更有可能就是那個擄走穀雨徒兒,占用他的身體冒充他人身份,前來盜取那東西的惡妖。”
武禎:哇師父還真是敢想,設想一下竟然還挺合理。
四清道長見她不說話,冷哼一聲道:“被我揭穿了身份,如何,你還要裝下去?既然今日進了我們常羲觀,你就彆想再輕易出去,乖乖束手就擒,將穀雨徒兒放出來!否則,彆怪我們常羲觀的道士心狠手辣!”
四清道長露出了綠林好漢般的凶惡神情。
“師父,冷靜點,克製一下自己。”旁邊的白胡子老道長們憂鬱的勸他。
可惜沒勸動。
事態發展太迅速,並且朝著一個奇妙的方向狂奔而去,武禎沒法說服師父他老人家,反而還被他懷疑了身份,隻見他大手一揮,不容反駁的道:“孩兒們,先把這個人綁著關起來,咱們先打探清楚情況了再說!不能被他輕易騙了!”
武禎被兩個小道長擔憂的綁上了手送到房間去休息,坐在硬梆梆的床榻上,她真心實意的罵了句粗話。
一邊罵她一邊試圖解開手上的繩索。就在這時,武禎忽然感覺一陣頭暈,這種眼前一黑的眩暈感,不久前她和郎君互換身體前也經曆過一次。難道這是要換回來了?
就在這片刻間,武禎想起之前表兄的說法,意外的想,表兄這一次竟然靠譜了,真的差不多一天就換回來。第二個念頭就是,等郎君發現他自己的身體被綁起來了,不知道是個什麼表情。
接著,徹底失去了意識。
這一次的交換暈眩程度更加嚴重,武禎足足眼前黑了好一會兒才清醒過來,並且伴隨著一陣頭暈惡心。
她忍不住坐起來乾嘔了一下,耳邊隻聽得好幾聲細聲細氣的喊聲,吵吵嚷嚷的說著:“夫人,您怎麼了?”
“夫人您還好吧?”
“哎呀,夫人怎麼突然吐了!”
武禎同時感覺到好幾雙手扶住了自己,她過了那陣眩暈,感覺好多了,抬頭看去。隻見到三四個頭戴紅花的中年婦女圍在自己身邊,胖乎乎的身子,圓滾滾的腦袋,小眼睛圓耳朵。
都是妖怪,田鼠妖怪。
武禎用拇指擦了擦嘴唇,往周圍的環境打量一圈,忽然朝幾人咧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