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方當然知道陸文說的很有道理,可是他如果日日再這樣渾渾噩噩下去,肯定無法實現心中所想。
而且聽到陸文說想去入學,他也是詫異不已,畢竟這是陸文第一次對外界說想入學,他自然也是第一次聽說。
“你因去聽學都大病了一場,你竟然還想入學,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既然你也知道學文前途渺茫,為什麼還想去?”
陸文歎了口氣說道,“當然是因為心中存了念想,你也知道我身子骨不大好,在家務農不會有太大的成就,去跑商又實在太過危險,我不想讓阿娘擔心。
可我想把姐姐接回來,想來想去也隻有像陸爺爺那樣出仕做官才有可能,雖然希望很是渺茫,但畢竟也是一絲希望不是嗎?”
陸方震驚的看著陸文,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嘴角不自覺的微微翹起,好似下了一個很大的決定。
轉頭就拍了拍陸文的肩膀,說道,“好,你去入學,那我明年跟著三叔祖家去跑商,賺了錢,我供你讀書。”
陸文這下反倒是驚訝了,他本來猜測陸方一夜之間長大的原因可能是被什麼事情打擊到了,所以才會有那麼重的心事。
隻是聽到他說供自己讀書,若是這還猜不到陸方的心思,那他真的是白活了十八年歲了,“方哥,可是同我一般想把姐姐接回來?”
大楚民風淳樸,婚姻都是包辦製,男女之間即便有情,一般也不會情緒外露。
陸方才十三歲,聽到陸文這樣明晃晃的把他的心思給揭露了出來,即使現下沒人,臉色也立刻爆紅,惱羞成怒,聲音都拔高了幾個度,“我?我什麼時候說過這句話,你不要胡說八道。”
陸文見陸方羞澀的脖子粗,臉色紅,頓時就笑了,“方哥,我又沒說什麼,我想把姐姐接回來,你待我如親兄弟,我以為你同我一樣也想讓姐姐回來,這有什麼不對的嗎?。”
陸方看著陸文那戲謔的笑臉,他一定以及肯定,陸文說的那個意思絕對不是他說的那個意思。
隻是陸方又不知道如何反駁,隻能喃喃的說道,“我,我當然是和你一樣想把芸娘姐接回來了,嗯,就是這樣的。”
陸文也不再打趣陸方,讓他領著自己去找那個枯樹。
因為位置比較偏僻,兩人半天才找到那個枯樹的位置,這兩天是大太陽的晴天,所以枯樹很是乾燥,陸方不由分說就開始拿出準備好的砍刀開始砍樹。
陸文建議砍下來的樹分成一節一節,分成的幾捆,兩人都不是成人,力氣也不大,一次肯定是搬不完。
所以陸文建議先把柴壘放整齊,村民們就算看見也知道這柴火是有主的,一般也不會抬回家,如果是亂放的話,估計就會被抬走,和陸方約好,待會兩人在來抬一道。
陸方聞言點點頭,覺得陸文這個主意非常好,這座山也隻有住在附近陸家村的人會來,知道是有主的柴,見到的人一定不會拿走。
陸方開玩笑的對陸文說道,“我發現你最近真的聰明了很多,是不是因為去聽陸夫子講學,腦子開竅了?”
陸文也找不到其他的理由來解釋他為什麼會變聰明,也隻能點頭承認,“是啊,每次去聽陸夫子講學,猶如天開霧散,人都變得清明了許多,所以才想一直去,隻是經過這麼多事情,我等攢到了錢在去入學。”
陸方聞言點點頭,頓時充滿了乾勁,對著陸文就承諾道,“我覺得你是個讀書的料,說不定真的像在京城當官的陸爺爺一樣,也能當上官呢,就這樣,我明年就跟著三叔祖去跑商,然後供你讀書。”
陸文覺得陸方雖然成熟穩重了很多,但是想法還幼稚的很,他們兩家雖然拐了十八代都是姓陸。
但並沒有太直接的親戚關係,而且就算是親戚關係,連陸大伯家都沒有出錢給他讀書的道理,憑什麼陸方去賺錢給他讀書呢?
“方哥看重我,是我的榮幸,隻是我們兩家畢竟隻是鄰裡,若是方哥來供我讀書,大家不是會多想嗎?不是這個道理,束脩的事情我會自己想辦法的。”
陸文看不上陸方思想幼稚,陸方也覺得陸文也就八九歲,並不把他的意見太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