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方也回過了神,見到陸大伯要去給陸文買棉花和布匹做冬衣。
有些不好意思的對陸大伯說道,“大伯也知道我家的情況,人口太多,今年棉花存的就不太夠,大嫂已經決定不給我做衣服了,不如也給我買點棉花和布匹吧,到時候請阿文他娘幫我做一套,今年芸娘姐不在,伯母應該有時間做。”
陸方家加上他有五個兄弟,還有他父親和他大哥的一對兒女,家裡人口實在太多,棉花存不夠也在所難免。
而且幾家相隔的也不遠,每次陸方他大嫂抱怨他的時候,陸大伯其實多多少少也能聽到一些。
聽到他說要買棉花布匹請武氏幫忙做冬衣,歎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家家戶戶都有困難,你大嫂當著那麼大的家不容易,你二哥一直娶不上媳婦,村裡的傳言也不太好聽,你能體諒她就太好了,不過你回家一定要跟你大嫂商量後,在讓阿文他娘幫你做冬衣。”
誰知陸方直接搖頭否定了,“大伯無需在勸我,大嫂是什麼樣的人,我心裡清楚的很,就請阿文他娘幫我做冬衣,我會和伯母親自說的,我這樣照顧阿文,想來伯母一定不會看著我今年沒有冬衣禦寒。”
理解是一回事,心裡有沒有埋怨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家裡這麼多人,田氏誰都做,就沒有做他的,無非是看不上他經常不著家,最近又經常幫助陸文而已。
陸大伯見陸方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知道什麼勸說都沒用,而且陸方也不是自己家的孩子,太多的說教並不太合適,就點頭答應了幫他一起買棉花和布匹。
雖然給武氏買東西確實迫在眉睫,但陸芸娘的事情更迫切。
陸文知道當初帶走陸芸娘的劉家就住在彭城裡,事情過去了這麼久,陸芸娘應該早就不在他們家了吧。
就算不在,總要有個去處,劉家在鄉裡之間名聲甚好,自己去問陸芸娘的下落,他們應該不會隱瞞。
陸水很穩重,見陸文一直低頭深思的模樣,摟過他的肩膀問道,“阿文不高興嗎?你不是一直想給你阿娘做套冬衣嗎?這事阿笑他奶奶和我說過,隻是家裡的棉花都不太夠給家裡人做冬衣,實在勻不出來給嬸娘,不止你們要買,我們家也要買點,回去後在每個人的冬衣裡多塞點棉花,今年的冬天也能暖和點。”
陸水的話一說完,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到了陸文身上。
陸文心思一轉,看向陸大伯,祈求的說道,“大伯,能不能先帶我去劉家,我想問問姐姐被送去了哪裡?我知道分給我的那點錢肯定是不夠贖回姐姐的,可我想知道她去了哪裡,要是在彭城,說不定今天我們就能見上一麵。”
陸大伯聽到陸文這話一說,臉上的笑容消失得乾乾淨淨,沉默了好久,才對陸文說道,“這錢確實不夠贖人,不過能知道她的下落也好,日後你有能力也可以把她接回去,走,我們先去打聽你姐姐的下落,然後再去買東西。”
不管是陸文還是陸方,陸進,陸水,臉上立刻浮現了笑容。不由的看向陸大伯,畢竟隻有他才知道劉家的位置。
陸大伯對陸方也因為陸芸娘的事情露出興奮神色有些奇怪。
但也隻以為他跟陸文一樣把陸芸娘當做姐姐。如今能去找陸芸娘,下意識跟著興奮而已。
畢竟同姓不婚,大家還是同族,所以他就沒有往那方麵想。
劉家的位置竟然離西城的自由市場不遠,一行人是到了東城貴人聚集之地賣虎,所以他們要跨越大半個彭城才能又回西城。
陸大伯也許久不來彭城了,找了很久,才找到了劉家的位置。
劉家的院子挺大的,畢竟他們做人口生意,人來人往。
可能平時還要招待一些鄉親入城辦事未能及時回去的,他們也從來不會收借宿費,因此名聲才會那麼好。
陸大伯找到了劉家,猶豫了一瞬,還是上前敲了門,沒多久門就被打開了,來開門的不是彆人,正是劉家的當家劉勇。
劉勇當然還記得陸大伯了,畢竟前段時間他才去把陸芸娘接來。
而且陸芸娘的賣身銀子是一百二十兩,這是他們夫妻近幾年來買得最貴的人,雖然把陸芸娘轉手就能賺了近三倍的錢。
此時劉勇見陸大伯找上門也沒有多想,隻以為陸大伯進城有事,想來家裡歇歇腳。
陸芸娘的賣身錢是一百二十兩,這一百二十兩對於普通人家來說絕對是一筆巨款,事情也沒有過去多久,陸家絕對不可能湊出一百二十兩的,劉勇就更沒有多想了,隻是把人迎了進去,一邊走還一邊問他們入城做什麼?
陸大伯帶的幾個孩子進入會客廳,這件事情不怎麼合適在門口說,隻等劉勇給他們上了茶,陸大伯才很不好意思的說道,“是這樣的,今年冬獵,我帶著幾個孩子獵了一點稀奇的獵物進城來賣,阿文這孩子想來問問他姐姐去了哪裡?可還在劉兄弟的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