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都是借口,陸文不願上京,不願聯姻,就是不想受製於人。
陸方一陣泄氣,雖然他有20兩銀子,隻是20兩也僅夠陸文用上十個月,距離明年的科舉可不止十個月,隻有學費,筆墨紙硯費呢?
就算陸文在做些零工能堅持到明年科舉,到時候他要請秀才寫舉薦書,還不知道要花費多少錢呢?
所以沒有錢他絕對是堅持不到考試的,就算是能考過院試,那州試呢?會試呢?更不要說還有殿試了?上京的路費呢?各種打點都是需要錢的。
但陸方還是不肯放棄說服陸文,“那你也不能去跑商,你先等等,等我去跑了回來,我把錢都給你,應該可以堅持到院試結束。”
陸文苦笑道,“方哥,彆怪我話說的難聽,你這次是第一次跑商,陸達叔能帶你去,已經是頂天的了,
說不定還不能讓你去動私鹽,而且你第一次去難免手忙腳亂,還不如我跟著去!”
這話陸方無法反駁,雖然他年長陸文幾歲,但近幾年來他的所有事情都是陸文拿主意,要是沒有陸文,估計他那20兩早就被他大嫂劃拉走了,哪裡還能留到現在。
陸文見陸方喪氣的坐到了炕上,陸文也坐到他身邊安慰道,“沒事的,三叔祖家跑了多少年的商了,到如今也沒有收手,定是有幾分把握的,
再說你還不相信我嗎?我跟著你,我們成功的幾率至少多上一倍,到時候大賺一筆,你也不用再去跑了,日後在城中買個小鋪子出租,或者多買幾畝地務農,也能度日。”
陸方泄氣的說道,“也好,我們一起去,如果你死了,大不了我陪你一起去死,百年之後在地下見到了芸娘姐,我就向她下跪道歉。”
陸芸娘走的時候,陸方根本沒有見到她最後一麵,也根本沒有承諾過要照顧陸文,
隻是近些年來陸方一直給自己暗示,到如今他自己也相信是陸芸娘囑咐照顧陸文的,
每次他這樣說,陸文就覺得好笑,但也不好意思戳破,畢竟這是人家自己的幻想。
陸芸娘離開陸家村已近六年,如今也快19歲了吧,說不定早就嫁人生子,即便能回來,跟陸方也沒有任何可能,
隻是看著一腔熱型的陸方,到今天為止,陸文也不知道該怎麼勸他,
畢竟每次提起陸芸娘,陸方都不讓,就怕彆人知道他思慕陸芸娘的事情東窗事發,恐陸芸娘回村後不好做人。
沒幾天,陸文簡單收拾幾件衣服,背上行囊,就要跟著陸方出門。
武氏心裡七上八下的,這幾年她和陸文相依為命,而隨著陸文越來越懂事,漸漸的她就越發的依賴陸文,
雖然知道是因為她,陸文才一直沒有提出上京學習,武氏總是安慰自己再等等,再等等。
此時陸文隻是去徐州幫人對賬,來回也就一兩個月,但母子二人也是要分開,她心裡還是七上八下的,實在難以安寧。
見陸文要走,武氏又拉著他囑咐道,“出門在外不要太節省,該請彆人吃飯的時候就請一頓,
遇事不要太逞強,背井離鄉,親朋不在身邊,若是你被人欺負,我們也不能過去幫你。”武氏越說,聲音越哽咽。
陸文心裡也不好過,他瞞著武氏去做玩命的勾當,若是真的回不來,
那武氏隻能一輩子依附陸大伯家過活,陸文估計是死了也能愧疚得從墳墓裡爬出來。
隻是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堅持,即便他已經成為大楚人,陸文也始終不願意拿自己的婚姻去換取利益,也不願一個無辜的女子來幫他照顧武氏。
雖然陸文如今已經入了陸家族譜,畢竟不是真正陸家主脈一係的,讓他去用陸家,吃陸家的,底氣就沒有那麼足,
而且拿人的手短,到時候讀書做學問,哪有像現在如此理直氣壯,
心氣都沒有了,做什麼都做不好,他還是寧願去博一把,可能他就是天生的賭徒,習慣性的以小博大。
既然已經決定要瞞著所有人,陸文就決定瞞到底,隻勸慰武氏道,“阿娘彆難過,我很快就回來了,我知道阿娘不願意我上京,隻是這天遲早要來,不過在此之前,我會把阿娘安置好的。”
陸文去青州跑商的事情,陸文跟陸方對誰都沒有說,跟他們同行的陸達等人,也不知道陸文是要跟他們一起去跑商,隻是以為他就是去徐州給人對賬。
等到彭城商議采購東西時,看著陸文有條不紊的分析商品的優劣,陸達才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
陸達私下把兩人叫到了自己的房間,問道:“你們倆神神秘秘,到底是有什麼事瞞著我!阿文隻是去徐州,徐州與臨州不遠,
臨州特產在徐州的價格差彆也不大,就算想去賺一點,也不至於如此費時費力,
而且阿文不是要去給人對賬嗎,那你認識的那個人為何沒有來接應你?”
陸方心虛的抬眼看陸文,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既然已經到了去彭城,陸達跟陸大伯不同,他走南闖北,見多識廣,陸文覺得隻要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他應該不會拒絕自己跟著去青州。
“陸達叔思維敏捷,什麼事都瞞不過您的慧眼,我確實不是要去徐州給人對賬,而是打算帶著貨物跟著你們去青州跑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