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眉最後在辣椒麵上麵潑上熱油,刺啦一下,滿屋都是滾燙的香氣,霸道又灼熱,十分活潑,往人鼻子裡撞。
方稚水聞著味道就餓了:
“好香啊……我餓了。”
阮眉微微一笑,頗有大廚風範的一點頭:
“你可以把菜先端出去吃一點,我不介意。”
方稚水又迅速走進來開始洗鍋,搖搖頭:
“我想和你一起吃,那樣飯菜更香。”
阮眉借去拿魚的機會,轉過身去,背對著方稚水,掩蓋自己驟然紅起來的臉頰和耳朵。
紅燒鱸魚做起來其實很簡單,熱鍋冷油,把瀝乾水分的魚放進去小火煎兩分鐘再翻麵,魚皮不破,香氣四溢的同時,旁邊用底油炒蔥薑蒜八角花椒紅辣椒,香料的香味逼出來,再加入水,和各種調味料。
然後蓋鍋蓋燜一會兒,趁著燜魚的時間,阮眉去把烤箱裡的烤蝦拿出來擺盤,再把白菜燉豆腐端到餐桌上。
方稚水主動去盛米飯,在旁邊撒了一些米粒,才端著米飯坐在餐桌旁邊。
阮眉回到廚房繼續收汁,到最後醬汁紅亮濃稠,澆在燒好的魚身上,撒上香菜蔥花,一盤都是靚麗華彩,十分漂亮。
兩個人四個大菜,餐桌擺的滿滿的,方稚水和阮眉分彆坐在兩邊,看著桌子上麵的菜肴,都忍不住露出笑容。
人類進化到現在,隻有對美食的追求,是刻在骨子裡不會變化的。
方稚水微笑著抬頭看阮眉:
“
你太會做菜了。”
阮眉故作矜持用筷子去夾魚,夾了一塊魚臉上的肉,送到方稚水碗裡:
“你嘗嘗,我第一次用你家的鍋灶,可能還有些不熟練,做的不是很好。”
方稚水沒有讓阮眉把肉放下,伸手輕抬阮眉的手,自己低頭,就著阮眉的筷子,吃掉了那塊掛滿醬汁的魚肉。
濃厚的、飽滿的鮮香味道,在方稚水口中徐徐展開畫卷。
鱸魚本身肉質鮮美,新鮮彈牙,混合略帶辛辣感的厚重醬香味,口感和味道完美融合在一起,似乎在人口腔裡慢慢發散開來。
方稚水來不及說話,馬上又夾了一筷子魚肉送進嘴裡,一邊咀嚼一邊對阮眉豎起大拇指:
“超級好吃。”
阮眉又是得意又有些羞澀,她剛剛其實心裡也在忐忑,生怕方稚水不喜歡自己做的這些菜。
畢竟她知道以前,方稚水的口味是比較清淡的。不過在跟自己吃了半學期的飯之後,方稚水現在已經能吃很多鮮香麻辣的菜了。
說實在的,人吃飯時一旦接觸到重口味,就很難再輕回去了,誰能拒絕得了重口味對感官的直接刺激呢?
阮眉今天做的這些菜還特意減少了辣、油、鹽的數量,但她還是怕方稚水不習慣。
現在看到方稚水吃的停不下筷子的樣子,這才滿意的笑了,放下心裡那點忐忑。
阮眉也開始動筷子。
盛夏的夜晚降臨,窗外有蟬鳴和風聲,小區非常安靜。
屋中各種燈都大開著,空調也開得很涼,阮眉吃了一點菜,就有些走神,開始幻想等一下要怎麼睡覺。
房子數量倒是夠多,但是兩個女孩子睡在兩間房的話……會不會顯得,關係不大好啊?彆人家閨蜜都是睡在一起然後閨蜜夜話的……
可,如果真想睡在一起,這個話頭由自己來提,就會顯得像耍流氓。
討厭!為什麼我是個A,她是個O啊!
阮眉心裡暗暗沮喪,狠狠夾了幾塊吸滿湯汁的豆腐,送入口中,咬的豆腐噗噗爆汁。
她又忍不住想起,方稚水在做飯時說的那句話……
“半夜還是做點彆的吧。”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她想做什麼彆的?她……也是那樣想的嗎?
但是嚴格意義來講,自己目前這
具身體還沒有成年,方稚水也一樣,據說最好是不要……那個什麼。
阮眉越想越糾結,心裡各種又酸又甜的思緒,噗嚕嚕的往外冒。
方稚水認真吃著飯,看阮眉心不在焉,笑著用筷子敲了敲阮眉的碗:
“喂,回神了。”
阮眉脫口而出:
“晚上到底乾嘛?”
方稚水一愣,阮眉自己也一愣,隨後馬上擺手:
“不不不啊啊啊……”
方稚水若無其事道:
“吃完飯後,去寫作業,然後洗漱睡覺。”
阮眉心裡:啊啊啊啊!
表麵上,她溫文爾雅的一笑:
“我也這麼想。”
接下來,阮眉飯都吃的食不知味,心裡十分緊張,總覺得會發生什麼,但又覺得不應該發生。
也不僅是未成年的問題,也有那個黑影女人的因素。
阮眉忽然覺得自己身邊的頂級O,是不是有些過於多了?方稚水,還有那個黑影女人……
這個城市裡真的有那麼多頂級O嗎?
頂級A算是略常見了,但每座城市裡可能也就那麼三四百人,頂級O更少,全部男女老少加起來,或許不到一百個。
阮眉就已經碰到了兩個年齡相似的頂級O了……這難道就是頂級A自帶的玄學buff嗎?
這個疑惑隻是在腦海裡一閃而過,阮眉也沒多想,把注意力轉移到了方稚水身上。
“喂……暑假有夏令營,你會去嗎?”
阮眉自己想去,當然也想讓方稚水去。
“不會。”
方稚水卻很肯定的給了回答。
“為什麼?你成績絕對夠啊,乾嘛不去?”
阮眉迷惑問道,失望全寫在臉上。
“有彆的更重要的事,關於方郡芝的……還有,顧彥霖的成人禮就在暑假。”
方稚水淡定的說。
“你……不要做什麼違法的事情啊。”
阮眉當然也想把顧彥霖抓起來按在地上打,但是她還是很遵紀守法的,自己現在實力不濟,她也不願意做什麼一錘子買賣,打一頓又如何,顧彥霖該怎麼對付自己還會怎麼對付,除非把人殺了,這不現實。
所以阮眉一直想的是放長線,能在顧彥霖離開學校前想辦法把他徹底打敗,她就覺得不錯了,現在聽到方稚水這麼說,生怕對方起了什麼犯罪的心思。
方稚水嘴角勾起,眼神卻毫無笑意:
“我當然不會違法,也不需要違法,隻需要讓顧家對他無暇顧及,把他晾在那裡,一個人度過成年期就好了。我隻是需要在方郡芝麵前多提醒兩句,斬草必除根,一定要對顧家的繼承人……趕儘殺絕。”
阮眉聽著都感覺驚心動魄,這才理解了之前方稚水說過的“借刀殺人”。
“……那你,自己一定注意安全。”
阮眉隻能說上這麼一句,低頭吃飯。
“到時候你去參加夏令營,徹底離開這個城市,這件事與你無關,我也不會再讓你受傷了。”
方稚水放下筷子,伸出右手,握住了阮眉受傷的手,輕輕撫摸阮眉手上的創可貼。
頂級A有著極為可怖的傷口愈合速度,現在阮眉已經感覺到傷口有點癢了,被方稚水這麼輕輕撫摸,整個癢的,從手掌到了心口。
兩人終於吃完了這頓晚餐,碗筷放進洗碗機,方稚水帶著人走進書房:
“寫作業吧。”
兩人並排坐在書房裡,桌上擺著漂亮的台燈,各自認真用筆在試卷上寫字,細細的沙沙聲不斷響起。
然而……這種學習,效率並不是很高,阮眉寫上兩個字就想轉頭看看旁邊的人,看一眼就想甜甜的笑,一笑就把剛才想好的解題思路全忘了。
反複幾次之後,阮眉乾脆不寫了,把筆一放,專心致誌的看方稚水,那認真做題的特點真是太好看了。
方稚水看似完全沒有走神,非常認真的盯著卷子,卻忽然開口說:
“彆看我,看的我都不會做題了。”
阮眉趕緊轉回頭去,嘴角又忍不住偷偷勾起來。
煎熬的作業寫到了晚上十一點,方稚水站起身,對阮眉微笑說道:
“我去洗澡了。”
阮眉:
“……啊。”
方稚水離開了,不一會兒,衛生間傳來模糊的水聲。
阮眉坐在書桌前,心都飛了,她簡直不知該如何是好,等會自己是去客廳裡迎接方稚水,還是就坐在書房中裝不知道,或者……直接去主臥等著?
她今晚到底睡哪裡啊?
臥室水聲不斷響起,阮眉小心翼翼的走向主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乾嘛。
她推開主臥的門,進去看了看,也沒看出
來這間屋子之前住的是誰。
屋子擺設很簡單,一個梳妝台連帶著衣櫃,飄窗旁放著椅子,床單被罩都是白色的,比酒店還酒店。
阮眉心想自己等一下可能要穿個睡衣,就拉開了衣櫃門。
衣櫃裡麵放的都像是方稚水的衣服,有一些阮眉見過,側麵還掛著當初冬天那件白色羽絨服。
阮眉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那件羽絨服,想起冬天時候兩人打雪仗,嘴角又笑起來。
她正要拿開手,忽然看見白羽絨服旁邊,有一套略顯眼熟的黑色長袍。
阮眉皺了下眉頭,剛要把黑袍拿出來仔細觀察,就聽見衛生間門打開的聲音。
然後是方稚水的聲音:
“眉眉?你在臥室嗎?”
阮眉趕緊把衣櫃門關上,心臟砰砰狂跳,起身往主臥外麵走。
她才走兩步,主臥虛掩的門就被推開了。
方稚水身穿浴袍,濕發玲瓏,乾淨剔透的手臂和小腿露在外麵,帶著沐浴過後的熱氣。
仿佛人間仙子,穿花過林,在山泉水中沐浴之後,一身素白,來到身邊。
阮眉就覺得,自己眼神都軟了,心都要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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