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稚水忽然把車停了:
“你到後座去吧。”
阮眉雖然很迷茫,但還是聽話的下了車,坐到後座。
從車外進入後座的一瞬間,空氣轉換,她才意識到,整個車裡全都是信息素的味道,草莓、牛奶混雜在一起!
大冬天的,方稚水車裡還開著暖氣,讓這份氣味仿佛被加熱了一般,更加蒸騰起來。
阮眉聳然一驚,這時候再看自己發紅的手腕,隻覺得害怕:還沒有開始暴走,情況就如此嚴峻了,真的要暴走的話,自己能忍得住,隻是臨時標記嗎?
方稚水打開了車輛所有的窗戶,繼續開車,有風灌進來,她狀態平穩了很多,一路速度很快的把車開到了城郊。
一般這種溫泉度假酒店,都會建在非常遙遠的地方,選一個山清水秀的美景之地,保證私密性和觀賞性。
方稚水帶著阮眉下車,輕車熟路走進酒店,出示了兩個人的身份證。
方稚水已經成年了,阮眉還差一天才成年,服務生看了看她倆,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說什麼,把兩個人領了進去。
這種度假村類型的酒店,是有小彆墅可租的,彆墅後麵就是維護非常好的溫泉,彆墅中也有好幾間房間,一般是多人拚一個小彆墅。
但現在,方稚水包下了一整個彆墅,四五個大房間裡隻有兩個人,後麵有兩人專屬的小溫泉。
阮眉心想,要實在忍不住就躲到彆的房間去,把門反鎖起來。
方稚水走進屋子,看了看窗外的溫泉,聲音低啞地問:
“你要去泡溫泉嗎?”
阮眉現在感覺自己還在發熱,彆說泡溫泉了,隻想泡個冰水冷靜一下,馬上搖頭。
方稚水點點頭,盤腿坐在旁邊,倒了杯水給自己喝。
阮眉開始不對勁了,眼睛忍不住跟隨方稚水端著水杯的手指,移動到她揚起的天鵝式的脖頸,又移動到被吞咽帶動、露出尖銳形狀的鎖骨。
再然後就是衣服裡麵掩蓋住的……
阮眉強迫自己轉過頭,長出一口氣,謔地站起身來:
“我,我去隔壁房間吧!”
方稚水沒有說什麼,隻是視線看過來,帶著一種壓抑感。
阮眉急忙抓起自己的包,連滾帶爬的跑去了隔壁。
房門一關,反鎖,阮眉在屋裡坐立不安。
她躺在床上,總覺得柔軟的床有針在紮自己,又隻能站起來。
站在房間裡,視線又忍不住往房門看,隻想打開鎖衝出去。
阮眉感覺自己像個老色批,根本停不下來啊!總想著隔壁就有方稚水在,隻要過去就可以品嘗到那甜蜜的滋味……腦子裡像巨幅廣告一般,不斷播放著方稚水裸露後頸的畫麵……
阮眉抱住自己腦袋,感覺自己大概是瘋了!
這種狀態,難道會一直持續到生日過完嗎?或者生日過後一兩天?
現在這麼難受了,還不算精神力暴走的話,那到底什麼時候才算啊?自己把自己鎖在這裡,萬一暴走了,自己不知道,豈不是沒法讓方稚水治療自己了?
可是不鎖起來,自己現在就能把方稚水徹底撲倒,完全控製不住啊!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阮眉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在屋裡走來走去,到最後實在走累了,躺在床上睡了一陣,沒有睡實,腦子裡全是光怪陸離的夢境。
她夢見自己變成一隻巨大的鷹,飛到天空中,將隻穿著睡裙的方稚水叼到自己的巢穴裡,然後這樣那樣……
又夢見自己會□□,飛簷走壁之間,一把將方稚水抱到空中,兩個人在樹梢上,這樣那樣……
不管什麼背景什麼畫麵,反正夢的結局都是,兩個人在煙霧彌漫之中,這樣那樣……
睡醒以後,阮眉發了會兒呆,暗罵自己簡直就是禽獸,又沒辦法,氣的在床上打滾。
時間已到深夜十一點。
據說,對頂級A來說,夜晚比較危險。
阮眉呆滯的坐著,晚上八點的時候服務員送來了晚飯,她完全沒心思吃,整個狀態就像是正在發高燒,思維卻異常清醒。
為了轉移注意力,阮眉拿出手機解謎遊戲,已經把整個遊戲都打通關了。
無事可做的感覺太焦躁了,阮眉打開電視機隨便放著節目,也不怎麼看,就是消磨時間。
就在這時,有輕輕的敲門聲傳來。
阮眉開始還以為是電視裡的聲音,聽清楚之後,恨不得跳起來,一下子撲到門邊,小心翼翼的問:
“是……是誰?”
門外傳來熟悉的、冷靜沉穩的聲音:
“是我,方稚水。”
阮眉二話不說,迅速打開鎖,幾秒鐘就拉開了門。
方稚水眼睛明亮,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表情,她走進屋內,燈光緩緩照亮她的臉。
阮眉嚇了一跳:
“你臉怎麼這麼紅!”
方稚水臉色潮紅的程度,仿佛高燒了三天三夜!
阮眉光看就覺得心疼,現在也顧不上什麼信息素了,就隻能扶著人坐在床邊,又各種張羅著去倒水。
“我得過來看著你。”
方稚水喝下一杯水,視線緊盯著阮眉,皺著眉頭說。
“嗯……到底怎樣才是精神力暴走的感覺啊?”
阮眉站在遠處,都不敢靠近方稚水,生怕自己一靠近,就完全變身成野獸!
她此刻體內,絕對是有一隻野獸,一直呼之欲出!
而她,絕不能讓這隻野獸傷害到方稚水!
“我也不知道……根據文獻記載,還有現代研究,精神力暴走的感覺……大概就是,比普通發情更嚴重幾十倍的,失去理智,完全崩潰的發情。”
方稚水說完,歎了一口氣。
她捧著水杯,慢慢的說:
“其實,要是忍不住的話,你可以……像我父親標記母親那樣,直接標記我。”
阮眉心裡五味雜陳。
能提起方郡芝和米藍的事情,就足以證明,方稚水自己十分討厭這種行為。
因為一旦一個O被頂級A終身標記,那麼這個O,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有彆人,除非有另一個頂級A。
但相反,頂級A標記O的數量卻不受限製。
這擺明了就是不公平,阮眉自己也很不喜歡,她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才不要這種因為發情的獸性,就隨意標記愛人,這種不尊重的行為。
阮眉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尊重方稚水,說好臨時標記,就臨時標記。
兩人一個在房間床上坐著,一個在陽台處坐在板凳上,並不說話,各自要麼玩手機,要麼望著窗外發呆。
屋內安靜,空氣粘膩,草莓味和牛奶味都慢慢重了很多,哪怕開著窗戶也沒有用。
阮眉還有點怕開窗戶會引來其他的A和O,隻敢開一條小縫,把衛生間的吹風係統、空調吹風全部打開,試圖吹散屋裡的味道。
收效甚微,阮眉覺得自己現在就像一缸發酵了的草莓,源源不斷往外散發氣息,根本難以控製。
淩晨兩點,阮眉從陽台上走過來,直勾勾地盯著方稚水。
方稚水抬頭望著她,眼神平靜無波:
“來了?”
阮眉搖頭,又點頭,視線看上去略顯呆滯,仿佛喪失了理智。
方稚水輕歎一聲,把自己的毛衣從肩胛處脫了下去。
白皙優雅的後頸,就這樣暴露開來,像一點火焰,燃燒在阮眉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