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下眼去,許久沒有說話。
就在我以為對方已經離開時,男人忽地出聲:“還有空房嗎?”
“有的,”我指了下身後那塊小黑板,“我們有特價188的房間,288的大床房,388的——”
“301。”他打斷我,“可以的話,麻煩幫我安排到這個房間,謝謝。”
301。
我的心臟不受控地猛跳起來。
這一瞬間,我幾乎可以完全確定——
他,就是陸應說的那個人。
我有種莫名的強烈的預感,關於301以及陸應身上所有未解的謎題,眼前這個人一定可以為我解答。
“你認識我們老板?”
沒等他開口,我猛地站了起身:“陸應,陸地的陸,回應那個應,你是他的朋友嗎?”
男人思索片刻,“不認識。”
他的表情不像說謊的樣子。
“……是嗎?”
我的心情如同坐過山車一般,一下又跌落下去,“請出示一下您的證件。”
男人從錢夾裡掏出身份證放到桌麵。
我心不在焉掃了一眼。
謝凜星,1990年生人,戶籍南城。
我很快給他辦好入住。
當然,不是301。
我說那間房間太久沒收拾了,他也並未堅持,最後住到隔壁的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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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雨停了,謝凜星一大早就出門,直到天色昏黑才回來。
之後連續一個星期都是如此。
我從附近賣菜的大媽口中知道,他幾乎走遍了整座島,逢人就問有沒有見到過那個叫“梁時霧”的女孩。
每次他所得到的,都是否定的答案。
我還聽說,如今島上幾乎每個小孩都人手一張梁時霧的照片。
真是傻氣又固執。
我這樣想著,又將謝凜星給我的那張卡片翻來覆去看了十幾遍。
不對。
看著看著,我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梁時霧是在1992年出生的,也就是說,再過不久她就32歲了。
不是少女,應該稱她為女人才更為正確。
而照片上的女孩實在太過青澀。
十五年過去,她的容貌必然有了很大的變化。
我忽然有些不太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從未見到過她。
或許,謝凜星並未說謊,梁時霧是真的曾經來過這裡呢?
不知是從何而來的耐心,我花了一整天的時間,將店裡近五年的入住記錄翻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