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誇張了吧,溫召不是特彆寶貝她那頭發嗎?咱們教導主任軟硬兼施兩年都沒辦到的事,謝凜星一句話就成了。”
……
梁時霧緩慢眨了下眼。
黑長直,齊劉海。
原來,是這樣。
那天的風特彆大,吹得她五臟六腑都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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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一個多星期都沒看見過他。
偶爾會從廣播裡聽見教導主任氣急敗壞卻還強撐鎮靜的語氣念出那個名字,無非又是曠課、抽煙之類的事。
大概聽的次數多了,她竟漸漸覺得那些荒誕行徑十分稀鬆平常。
再次見麵,是在周五的課間。
如往常一樣,梁時霧一個人坐在座位上安靜寫著卷子,直到虛掩著的前門突然被人從外推開——
上一秒還吵吵鬨鬨的教室頃刻間安靜下來。
後桌有個女生倒吸了一口冷氣,壓低的嗓音掩蓋不住激動的情緒:“是他!他怎麼會來咱們班?”
梁時霧後知後覺抬起頭,下一秒猝不及防撞入一雙狹長的眼。
“嘖,還真在這。”
熟悉的音色讓她心跳驟跌。
等回過神來,黑色水筆已經在草稿紙上劃出一道很深的痕跡。
謝凜星今天穿的是件灰色T恤,鬆鬆垮垮,下擺被風灌入撐得肥大,顯得整個人更加清瘦慵懶。
他朝她走來,輕鬆一躍,側身坐到她麵前的講台上,膝蓋微屈,深色長褲下一雙長腿無處安放地晃晃蕩蕩。
最後,那雙白色球鞋踩在了她旁邊的桌子上。
視線往上,男生右手搭在桌沿,膚色極白,掌骨清晰,手背上凸起的青色脈絡很明顯。
“喂。”他睫羽垂覆,似是在想應該怎麼稱呼她,神情難得有幾分迷惘。
梁時霧慌亂低下頭去。
卷子上那些符號仿佛長了腳一般跳躍起來,看了幾遍也沒進入腦子。
心事像被風吹皺的書頁。
好幾秒過去,才聽見他再次出聲:“那誰,乾妹妹。”
梁時霧眼睫輕顫,不知從何而來的固執,抬起頭來直視著那雙漆黑的眼,一字一句:“我不是你乾妹妹。”
謝凜星眉峰一挑,似被噎住。
半晌,他一臉無所謂的扯了下唇,語調懶洋洋:“行。”
“給你的信呢?”
沒等她開口,他又道:“彆說你沒看。”
是很篤定的語氣。
百分百的確信她一定會看,而不是隨手將那封信丟進路邊某個垃圾桶裡。
不過——
他的確有自信的資本。
這是梁時霧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觀察謝凜星。
當然比不了上回,但那晚天色實在太暗,沒有現在這麼光線充足,清晰到,她甚至可以看見他的每一根睫毛。
黑而長,卻不卷翹,安靜垂落下來覆住眼底情緒。
冷淡又神秘,讓人琢磨不透。
一頭銀發細密蓬鬆,在日光下看起來質感特彆柔軟易碎。
也不知道,摸起來是什麼感覺……
正胡思亂想著,謝凜星倏然掀起長睫,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驀地撞上。
梁時霧心跳一滯。
他漆黑眼睛裡清晰映出她的表情。
臉很紅。
眼神閃爍。
不知所措的。
謝凜星忽地一語不發從講台跳了下來,徑自往外走去。
周圍女孩們竊竊私語——
“啊,他這就走了嗎?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