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旁邊,男生一身原本洗得泛白的校服被撕扯得破爛不堪,他低垂著頭,看不清表情,脊背孤傲挺直。
圍觀的人群見沒有熱鬨可看,也慢慢走開了,隻是嘴裡仍在大聲議論著。
梁時霧知道,不用多久,整個小區、不,是整條街道都會知道這件事。
她停下腳步,忽然有些不確定此時此刻自己是否應該繼續往前。
以梁時霧對冉冬陽的了解,他一定不希望這種狼狽的場麵被她看見。
在她遲疑之際,不遠處冉冬陽似有所感,忽地掀眼看來。
梁時霧來不及閃躲,就這樣和他冷淡的視線對上。
“……哥。”
聽見她的聲音,冉知微像是終於從剛才那場混亂中回過神來,不自在地抬手攏了下耳後頭發,將領口拉了上去。
“冉阿姨,剛才——”
梁時霧才剛開口,就被對方快速打斷:“小霧你怎麼出來了?趕緊上去,這兒太陽太曬了。”
說著,女人推了冉冬陽一把:“”陽兒,快帶妹妹上樓,彆一會中暑了。”
梁時霧咬了下唇,沒再說話,率先往樓裡走。
身後,不知冉冬陽說了句什麼,女人低聲訓斥道:“你現在最要緊的就是全力以赴準備競賽,爭取拿到北清的保送資格,其他的事用不著你操心。”
經過三樓,梁時霧頓住腳步。
剛才急著下樓沒有注意,這會才看到,冉家的門上和牆上都被潑了紅色油漆,歪歪扭扭寫著一些“二奶”、“婊/子”、“去死”之類的話。
梁時霧回頭看了眼冉冬陽,他臉上沒什麼情緒,似乎對這種事情已經習慣了。
她張了張口,終究什麼也沒說。
晚上梁父下班回來,梁時霧拐彎抹角才從他那裡大概拚湊出整件事情的經過。
之前跟冉阿姨不對付的那幫女人不知怎麼找到這來,先是去她單位鬨事,接著又是往她門口潑油漆,聽說前兩天她們甚至還去學校堵了冉冬陽。
知道了這些,梁時霧心裡更不好受。
接下來每天的大部分時間,她都會趴在窗口觀察,時刻豎起耳朵,就怕那幫女人還會卷土重來。
好在,她們沒再出現過。
一切好像又回歸平靜。
這天晚上,梁時霧寫完卷子,習慣性朝樓下看了一眼,沒想到竟然看見冉冬陽上了一輛黑色的車。
奇怪。
這麼晚了,他要去哪?
梁時霧困惑地眨了下眼,忽然又想到剛才無意瞥見的那個車牌號,此前自己似乎在哪裡見到過。
到底是在哪裡呢……
她想了一會也沒能記起來,隻能作罷。
每個月的15號,是梁父雷打不動陪女兒去醫院的日子。
一係列的檢查結束,主治醫生沈州宇照例要跟梁父交代一些平時的注意事項,梁時霧覺得太悶,就自己出來了。
她四處亂晃,沒想到居然在一間病房看見了冉冬陽。男生虛弱地坐在床上,正盯著窗外開得熱烈的木槿花。
“哥?”
冉冬陽幾乎是第一時間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四目相對,他漆黑眼底掠過一瞬她看不懂的自厭與慌亂。
“哥你是不是又吃了不該吃的?”
梁時霧走到床邊,俯下身近距離盯著他的臉,果不其然在他臉上、脖頸尋到一點過敏的紅痕。
“……沒事。”
“還說沒事,你看你這——”
她手指還未觸碰到他脖子上那塊紅腫的皮膚,冉冬陽卻仿佛觸電一般猛地偏頭躲開了:“真沒事。”
梁時霧縮回了手,以為對方還在因為之前謝凜星的事跟自己冷戰,自責道:“都怪我,我應該看著你的。”
前段時間她的注意力全在謝凜星身上,忽略了冉冬陽,後來冉家出了事情,她一直也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和他說開。
“不關你的事。”
“哥——”梁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