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變得好安靜,仿佛全宇宙隻剩下他們兩人。
梁時霧又想起剛才謝凜星神色懊惱,問她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光明正大牽著手壓馬路,無論校內校外都不用再保持距離?
“等十八歲。”她說。
“好久。”
他眼皮耷拉下去,安靜了會又自言自語:“算了,等就等吧,反正我們還有很多時間。”
我們還有很多時間。
在他對她說過的那麼多句話裡,梁時霧最喜歡這一句。
她想,要是這條路沒有儘頭,一直就這麼走下去,似乎也不錯。
走到樓下,梁時霧打開單元門,剛要上樓,身後謝凜星忽然扯了下她的衣袖。她轉頭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樓梯下陰影處一點猩紅火光忽明忽暗。
一個模糊的人影站在那裡,從身形輪廓來看,應該是個男性。
“我跟你上去。”
四周太靜,樓梯上清晰回蕩著謝凜星沙啞的聲音:“看著你進門我再下來。”
梁時霧乖乖任由他牽住自己,輕輕點頭:“嗯。”
然而就在她話音剛落,黑暗中倚牆站著那人一下抬起了頭——
兩人的視線在寒涼而靜謐的空氣中驀地撞上。
少女錯愕得瞪大了眼:“哥?”
冉冬陽微怔,目光從對方臉上往下,掠過她和謝凜星兩人緊緊相牽的手,神色更冷了些。
梁時霧很快回過神來,連忙掙開謝凜星迅速將手背過身後,“哥,這麼晚了,你怎麼——”
她說到一半忽地頓住。
視線裡,冉冬陽不慌不忙丟掉指間夾著的那根煙,抬腳輕碾下去,同時將打火機揣進校服外套左邊口袋。
動作一氣嗬成,看得出不是第一回。
他這樣的人,什麼時候竟也學會抽煙了?
梁時霧微蹙著眉,張了張口,許久都沒能發出一個音節。
最後還是冉冬陽先開口:“很晚了,上去睡吧。”
他沒問她為什麼大晚上和謝凜星出去。
也沒給她機會問,他到底是在什麼時候學會抽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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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學校裡發生了兩件大事。
第一件事,是謝凜星不僅回來上課,並且還破天荒的主動染回黑發。
早上,梁時霧剛進學校就聽見一幫女生正聚在一起興奮地討論——
“這還是我第一次看見謝凜星穿校服呢。以前我都不喜歡咱們學校的校服,總覺得好土,真沒想到他穿上去居然會那麼好看。”
“而且你們發現沒有,他今天看上去比之前的銀發還要更帥,又乾淨又靦腆,好純情啊!”
……
梁時霧被她們說得越發好奇,正在想象黑發的他究竟會是什麼樣子,就收到謝凜星發來的彩信。
照片上,男生坐在教室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單手撐著下巴,另一隻手百無聊賴轉著筆玩。漆黑額發有些長了,微遮眉眼,皮膚很白,凸起的喉結特彆顯眼。身上藍白校服外套鬆鬆垮垮,精致的鎖骨一覽無餘。
從角度看,這張照片明顯是偷拍,甚至因為拍攝者過於緊張而手抖了下,導致有些對不上焦。
但即便畫質再模糊,依然掩蓋不住謝凜星身上撲麵而來的乾淨又蓬勃的少年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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