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上晏和的手臂,魏綿當先一口飲儘杯中酒,接著看了他一眼。
晏和覷著她,亦仰頭飲儘。
“翠雀,你先出去,我來服侍王爺。”魏綿放下酒杯,衝翠雀說。
“是。”翠雀如蒙大赦,行了禮就要走。
“慢著。”晏和叫住了她,“打盆熱水來,給你家小姐淨麵。”
翠雀害怕多過心虛,晏和習以為常,無心探究,倒是麵前女子麵色平常惹他疑心。
翠雀不敢不應,匆匆打了熱水來,服侍魏綿洗漱更衣。
魏綿洗去濃濃妝容,褪下了繁複的嫁衣,發髻也拆散了。
濃濃烏發垂在一側,襯得脖頸和麵頰膚白勝雪,寬大的寢衣全然罩住她纖細的身形,側身坐在圓凳上,靜美若畫。
晏和細細打量,麵前的人笑得溫和,又略帶羞澀地垂著眼眸,若是平常人家的妻子,可說毫無破綻。
他先前沒見過謝芷蘭,隻見過她的畫像,眼前人倒是與畫像相合。
晏和坐在榻邊,思忖片刻,終於讓翠雀出去。
翠雀喜不自勝,忍著逃跑的衝動行了一禮才走。
翠雀邁著碎步,但走得急切,到了門外大口喘氣,晏和聽得清楚。
這個丫鬟怕他怕得要死,這個小姐卻平靜淡定,晏和還是不肯放過這微小的不尋常。
“你過來。”晏和看著魏綿道。
魏綿垂首斂眸,緩緩走過去,坐在他身旁。
晏和臉色平淡,眼眸深處透出冷色,想動手抬起她的臉,她恰好自己仰頭看向他。
她的眼睛當真好看極了,縱使染著嬌羞,也不妨礙其靈動璀璨。
她的眸子水潤清透,清楚映著他的臉。
晏和幾乎可以看見自己拒人千裡之外的神情,可她帶著羞怯而緊張的笑,不知是期待還是局促,總之不是害怕。
晏和無動於衷,仍舊撫上她的臉,重重揉搓了一陣。
從額頭到眉骨,臉頰到耳後,鼻頭下巴,最後到了頸下,魏綿終於動了眉頭。
脖頸上的手力度不算大,溫溫熱熱的,可魏綿隻覺一股寒氣陡生。
她忍著反抗的本能,握住他的手腕。
晏和打量了眼前的女子一眼,嫁衣褪去,寢衣寬大,脖頸和鎖骨露在外頭,春寒料峭,也不怕冷,手指溫溫的。
魏綿的呼吸亂了些,他是在驗看她是否易了容,此人真是極不好對付。
她沉下被觸碰的惱怒,略帶委屈道:“王爺做什麼呢?”
晏和拿開手,並不解釋。
晏和的手離開脖頸,魏綿仍舊絲毫不敢放鬆,她抿了抿唇道:“時辰不早了,王爺快寬衣就寢吧。”
晏和頓了片刻站起來,覷著她道:“寬衣。”
魏綿仰頭,她飽滿的嘴唇潤澤,透出紅豔的色彩。
麵前立著的人始終眸若寒潭,神情冷肅。
魏綿自認毫無破綻,這人的心腸難道是鐵做的不成,對美貌又殷勤的新婚妻子竟如此冷若冰霜。
功力全失,打不過,此人多疑又冷漠,不可隨意下手,魏綿隻能依言照做。
水蔥般的嫩指伸出,落在晏和的蹀躞帶鉤上。
晏和眸子一動,後退了半步。
他的呼吸終於有了波動,魏綿不明所以,看向他,他仍舊冷肅。
“你的。”
魏綿怔了片刻反應過來,他是要她寬衣。
垂首掩下眼裡一閃而過的冷意,魏綿嘴角勉強維持笑意,身軀因動氣而起了熱意。
她閉了閉眼撇開雜念,很快穩住心緒。
晏和目不轉睛盯著她。
隻見她的臉頰和脖頸泛起淺淡的緋色,頓了片刻,起身,抬手解開衣帶,拉開衣襟,動作流暢一氣嗬成。
衣衫落地,晏和卻飛快背過了身。
他已經看到了獨屬於女子的曲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