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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綿鐵了心要做的事,還未有人勸得住的。翠雀隻覺平樂公主不好惹,也說不出什麼利害關係,隻好乖乖幫她準備出行。
魏綿決定要去,卻似乎不如何上心,第二日睡到自然醒,已是辰時。
她一起來,翠雀便急急催她沐浴上妝。
魏綿慢吞吞讓她折騰,她準備了一條芽綠襦裙,月白織錦長襖,配上清新淡雅的妝容,看起來清麗脫俗。
本是溫柔可人的裝扮,但與魏綿光華流轉的雙眼,和她清淡慵懶的神情極不相襯。
“我是晏王妃,不是相府千金。”魏綿看了一眼透鏡中的自己,直接動手脫下長襖,“那個箱子裡的,挑一件丹色襦裙。”
翠雀苦了臉,魏綿說得是沒錯,可是:“我家小姐一直是如此裝扮的,你改了的話,吳小姐會察覺。何況那裡麵的衣裳都沒熨,就將就穿吧。”
“那就現在熨。”魏綿慢聲道。
魏綿如此難纏,翠雀抽抽嗒嗒:“今日若是出事,你就把我發賣了吧。”
魏綿笑了:“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的。”
翠雀止哭,見她笑得這般好看,確實該配更加奪目的妝容。
翠雀嬌哼一聲,還是去準備了。
那箱子裡的,都是婚前王府送來的聘禮,那些衣裳色澤豔麗,料子華貴,謝芷蘭氣質清雅,確實穿不出風采。
謝芷蘭不感興趣,翠雀倒是每一件都心裡有數。
翠雀挑了一件朱橘色齊胸裙,孔雀綠的半臂,加之金粉祥雲十字花琥珀色披帛。
又畫了豔麗妝容,貼上金色蓮蕊花鈿,梳高髻,簪絨花,佩梳背。
不知不覺一個時辰過去,妝成時翠雀都看呆了。
“手藝不錯。”魏綿看著鏡中人讚道。
翠雀揚了揚下巴:“從前我在謝府便是梳妝立身的。”
魏綿笑了笑。
時候不早了,二人準備動身。
室外仍有些春寒,翠雀挑了一件四綠莊錦披帔,領口襯著紫貂皮。
“要美麗,就隻能受涼了。到了那邊,進屋便好了。”翠雀倒是可心,把毛領緊緊束著,魏綿的領口被遮得嚴嚴實實。
魏綿笑而不語。
終於出得門,吳伯親自恭送。
王府侍衛在大門列成排,見了魏綿,幾乎忘了自己是誰,來做什麼的,盯著她看,眼都直了。
待魏綿踩著步梯,進了車駕,眾人才回過神來,看著對方神情閃爍,唯恐被人發現方才的失神。
翠雀見狀,不由得揚了揚腦袋,圓臉紅撲撲的,滿是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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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過半百沒有兒子,官至卿相有什麼用。”
“那位還著詩明讚,不也沒有動作麼,還是世家大族更上得台麵。”
王府車駕抵達碧遊原,魏綿便聽見有人議論,像是與謝芷蘭有關,她仔細聽了幾句。
“話雖如此,美人誰不愛看。”
“聽說鮮少露麵,三皇子也隻是在繁闕樓驚鴻一瞥。”
“你們說的是誰呀?”一青色布衣少年湊上去問。
牌坊下一排男子但笑不語,隻一人好心解釋:“是那‘芙蓉春色沉秋水,花氣夜落胭脂臂’”
布衣少年似懂非懂,隻聽一聲:“來了!”
眾人都伸長了脖子去看道旁駛來的馬車。
碧遊原,上京勝地。占了上京城西大片好地,地勢高敞,景色秀麗,南有池湖碧波蕩漾,西有青龍寺巍巍浮屠,每到節日,上京人成群結隊,登原觀賞。
一到春日,天氣好時,遊玩的人絡繹不絕,此時坊門人群聚集,車馬排成長隊,呼朋引伴者眾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