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不絕想繞開晏和去看,他竟不顧在場許多人的目光,拉住了他的手臂,“此事已經結束,魏少主,請。”晏和看著他的瞳仁,神情堅決,一副冷靜疏離的樣子。
魏不絕胸口起伏不定,終究是忍下了翻湧的心緒。
“晏王好自為之。”魏不絕留下幾個字轉身離去。
.
江無涯被除,隻有魏不絕三人受了些傷,不算輕,也不算重。
處理了善後事宜,打算安葬殉職的劍南金鱗衛,晏和下令在此地多留二日。
第二日一早,魏不絕早早出門,不去參加金鱗司的冗雜儀式,找了一家合適的客棧,照例包下,卻沒有馬上回去,而是獨自一人去了就近的黃龍門。
金鱗司已經盤問過黃島幾次,他似乎毫無破綻,馮恭沒有把他關押,隻派了人密切監視。
魏不絕到黃龍門立刻察覺到有隱士在外。他可輕易繞開隱士的監看,若是有絕頂高手,金鱗司的監視恐怕隻是形同虛設。
魏不絕尋上門來,等候半晌,黃島親自來迎,很是謙遜地朝他行禮,“少主果然吉人天相,那江無涯逼我追殺少主,如今他自食惡果,少主全盛歸來,還望莫要與小人計較才是。”
黃島姿態低近諂媚,魏不絕問了些與江無涯紅瞳有關的問題。他一概不知,歎著氣,“他武功突然大進,哪裡還看得上我,早已不與我往來了。”
黃島油滑,或許知道什麼,但魏不絕問不出來,他便也不與他浪費時間,幕後主使與岱陽有關,等與晏和的事了了,他直接去岱陽便是。
魏不絕回城,遠遠就看見金鱗司的送葬隊伍,金鱗衛是大滎最神秘的官家衙門,待遇優厚,金鱗服威風八麵,又非身家清白之家不錄,都是大滎有理想抱負的大好青年。
隊伍綿延數裡,送葬者不乏白發老者,妙齡女子,和半大孩童,雖悲痛,卻也維持著體麵,沒有哭天搶地。馮恭和晏王送彆他們,對他們下拜致意。回到驛館已是黃昏時分,晏和與眾人一同回到驛館,魏不絕等在廳裡,他慢下腳步。
廳內人來人往,魏不絕與他擦肩而過,不著痕跡捏了一下他的手掌。手掌瞬間發熱發麻,他捏著手心回到房中,展開了,是一張紙條,上麵寫了一家客棧的名字。
晏和估摸著時間,提前到了地方,夥計照例很是熱情,來問是不是晏公子。
掌櫃親自領他上樓,打開房門,說著討好的話:“魏公子說晏公子俊美無儔,身形比尋常男子挺拔,非本地人,南來北往的麵孔在下見得多了,我一看公子就知道,莫說整個劍南,便是數遍大滎,晏公子也無雙啊。”
晏和麵色淡然,不理會掌櫃的諂媚,能讓人如此誇讚的,絕非他的容顏真那般出眾,隻是魏不絕銀子多而已。
房中寬敞,輕紗帳幔垂墜,悠涼夜風撫來,紗幛飄揚,顯出幾許柔美。
晏和關了窗,沐浴了一番,眼看毒發時間就要到了,魏不絕還不來,他猶豫片刻,還是起身離開去找他。
驛館裡正是熱鬨的時候,沐浴用飯者來來往往,他繞到魏不絕住的那間房後窗。靠近些許,便聽見裡麵傳來說話聲。
“回孤霞山,此間事與你無關。”是鄒儒佑的聲音,“綿綿,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