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得沒錯,新娘子皆是風華正茂,沒有女子年輕時不美的,加之心懷期許,眉目含情,人人看了都會說一句美不勝收。
走前,慕紜看了看他們三人和這間小院子,幾乎要哭出來,“綿綿,雖然你假作我的哥哥,但我一直是把你當做我的親人的。還有不琢哥哥,我有今天,多虧他當年把我帶回孤霞山……”
“說起我哥,”魏綿打斷她,她不喜歡這樣訣彆似的對話,“那個盒子,是他差人送來讓我帶給你的,當是給你添的嫁妝,他說,你生是孤霞山的人,死了再說。”
是魏琮能說出的話,慕紜破涕為笑。
打開一看,裡麵是一副文房四寶,但是全用金子打造,沉甸甸的,比她所有彆的嫁妝加起來還貴。
“大概是怕直接送金錠子太俗氣。”魏綿笑道。
底下還壓著一張房契,是上京一處繁華之所的鋪子,倒是想得周到。
時辰到了,魏綿把她送出家門,蘇胤在門外,騎著大馬意氣風發,來把她接走。
送走了隊伍,魏綿又換了行頭,以魏不絕的身份作為蘇胤的賓客去了酒席上。
夜幕初臨,蘇胤的小院裡滿是燈籠,亮堂如白晝,慕紜舉著團扇,與蘇胤相攜而來。
撒五穀,盥手,同牢,緩緩進行一係列禮節,賓客無有喧嘩者,都看著這對夫妻,滿心祝福。
儀式鄭重端莊,兩位新人一步步許下生死白頭永結同心的誓言,魏綿在眾人背後看著,直到禮成送入洞房,她也沒動腳步。
“在想什麼?”
眾人鬨騰著擁到洞房去看熱鬨,晏和才站到她身邊,低聲與她說話。
魏綿自是想到晏和與謝芷蘭的婚禮,讓大理寺那些潑皮似的捕快也屏息相待,合巹結發,如此鄭重的誓約,晏和曾與另一人許下,雖然很沒有必要,她還是有些小心眼地嫉妒。
“沒什麼。”這些心思,她才不要跟任何人說。
晏和卻知道她在想什麼,“本王成婚時,隻匆匆拜了堂,這些都沒有的。”
魏綿見他竟主動提到,顯然是看出她的心思,她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口子,擰著腦袋低聲說:“三書六禮,哪個不是這般莊重。”
晏和怔了片刻,少見她這般帶著酸味的小心思,想笑,在場人多,他隻能肅著臉,卻放柔了聲音說:
“若是不拜堂,接到魏不絕被圍的消息時,便立刻出京,就能從武威堂下救下你,便沒有後來的事了。”
魏綿默了片刻道:“若真如此,王爺與妻子琴瑟和鳴,又得魏不絕這個助力,倒比眼下境況還好些。”
見她收起小情緒,卻染上彆的不愉快,晏和忍不住安慰她:“也或許本王與妻子隻是表麵夫妻,發現魏不絕是女子,傾心於她,卻因先有了發妻,與她永無可能靠近,比眼下更痛苦萬分。”
魏綿終於轉頭看他,他眼眸帶笑,定定看著她,無半分調侃的意思。
席上酒香甘冽,魏綿心中一動,輕聲道:“王爺可是喝醉了?”
晏和輕笑,提起旁邊桌案上的酒杯,飲下今晚的第一杯酒,淡聲道:“當真是醉了。”
席間喧鬨熱烈,很快有人前來說話,兩人都沒了單獨談話的機會。
魏綿喝了幾杯烈酒,有些迷糊,伏在案上不動彈。
其餘人更加醉得不行,晏和想把她送回去,還沒碰到她,竹月突然出現。
“王爺見諒。”竹月對他冷淡說了句,把魏綿扶起就走了。
晏和麵色淡然,繼續飲了幾口酒,也離開了。
賓客陸續歸家,將良辰美景留給兩位新人,燈光亮到後半夜,小院子才歸於靜謐,他們或甜蜜或坎坷的生命有了新的開始。
隨著第二日朝陽升起,大滎的朝堂也有了新的局麵。
宮裡傳出消息,麗貴妃產下皇子,皇帝甚喜,下詔大赦天下,這還不夠昭示對新皇子的寵愛,在一月後的滿月宴上又封其為靖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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