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不如掌櫃能說會道,且魏綿語帶不滿,她旁邊的晏和也覷著他,夥計不好意思地坦白了,“這是茶馬道的貴客,早先說要來,昨晚沒到,不知今日能不能到,不然二位去跟掌櫃說說。”
“茶馬道哪個貴客?”魏綿問。
“小的不知,是來家家主身邊的人來訂下的。最好的兩間,都給他們空著呢。”
夥計態度不錯,但也不算為難,茶馬道在這一帶恩威並重,地位不言而喻。
魏綿剛想搬出來問水,樓下大門裡轉進來一人,身背一把長長的來刀。魏綿認出來,是來問水身邊的近侍來安。還未反應過來,他身後冒出一個戴著帷帽的白衣女子,接著是來問水本人。
魏綿反應極快地繞過夥計,把晏和拉進了房裡。
晏和也看見了他們,露出些難言的苦澀。
魏綿擺手揮退夥計,輕手輕腳關上門,樓下便響起掌櫃殷勤又高調的聲音,他親自接了來問水和謝芷蘭進房。
隔著一道牆,二人能清晰地聽見來問水送謝芷蘭進房後的說話聲。
“我就住隔壁,你先休息一會兒,要到傍晚才最熱鬨呢。”
謝芷蘭嗯了一聲,來問水出去後,沒有回房,而是出了客棧,接著謝芷蘭的房間響起翻書的聲音。
“不能在這裡。”魏綿和晏和不說話也從對方眼裡看到了這幾個字。
二人翻窗出了客棧,馬都不要了,去鎮口買了馬,匆匆離開,因不識路,到得最近的小鎮,已是下半晌,好在彆的小鎮並不像那掌櫃說的那般誇張。
魏綿謹慎地找到一家客棧,一來就擺出不好招惹的樣子,強硬地包下半數房間,付錢時將銀子拍在桌上,震得掌櫃的一抖。
“倒茶。送飯。”魏綿擺出冷肅,掌櫃莫敢不從。
進了房,關上門,客棧有客,但還算安靜。
晏和已經走到屋中,魏綿打量了簡陋的屋子,對著晏和的背影說:“今晚要委屈你了。”
魏綿是真有歉意,她覺得把晏和拐來,卻四處漂泊,搞砸了二人難得的獨處時光。
晏和轉過身,麵色帶著笑,眼眸也亮亮的。房間不算寬敞明亮,他這笑足以令滿室生輝,“比孤霞山好多了。”晏和本想說這兩天他永生難忘,但他時刻記著他的一生還很長,日後還有更難忘的也未可知。
魏綿笑開了,把鬥笠摘下,剛想撲到晏和懷裡,夥計送飯來了。
魏綿不想再鬨抱了幾次也抱不到他的笑話,夥計走了,專心用飯。
天還沒黑,飯後魏綿和晏和躍上客棧屋頂,背對街市,麵向西邊。金烏西沉,兩人並肩坐著,不近不遠。看著遠處起伏如雲的群山和山下滄沐江衝出的遼闊平原。
夕陽落下山頭,金紅色的光芒遍撒大地,夏季草木和江水的味道混著太陽的味道。
魏綿問起晏和這些日子做了些什麼。
晏和說他去了臨渝,鐘瑩問起她,去了洛陽,賀涼沒有因失去手臂而消沉,也問起她,還對她大加讚賞。
“趙渭和馮恭也在邸報裡說起你的出類拔萃,好似本王若把金鱗司交給你,他們會毫不猶豫就跟你走。”
“莫說他們,你有一天也會甘願跟我走。”魏綿說。微揚著下頜,看向晏和的眸子,天光投下,他的眸子如琥珀般透明,蘊藏著溫潤如珍珠般的淡光。
晏和被她看了幾眼,微紅了耳尖,轉開目光問:“你呢,做了些什麼?”
“療傷。練武。”魏綿笑了笑說,“我不敢練劍招,魏不琢看到肯定要笑我叛徒,我就練心法,也不知現在實力如何了。”
“試一試。”晏和說。
魏綿好奇怎麼試。晏和執起她的手,攤開她的掌心,放在自己手上。
兩手相貼,熱度立刻傳來,微有濕意。
“儘全力朝那棵樹使出來。”晏和說。
風雨劍第六層往上,劍招已經不重要,化風雨為劍,無形無意,即便是蘇月意這等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