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飛奔而去。
魏綿蹲在晏和身旁,想碰又不敢碰他,他隻有呼吸有細微變化,身軀仍舊僵直毫無動作,眼珠也沒有動靜。
顧雲均和顧莞之快速而來,還在用早飯的魏琮和謝芷蘭也趕了過來,他們一來,魏綿便讓開了位置。
幾人圍過去,顧雲均細細查看了他的身體,最終得出結論:“他有了脈搏,但混亂且微弱,呼吸持續不穩,或許是真的醒了。”
魏綿立刻走近,“那要如何做?”
“醒了是好事,但他五感儘失,即便醒了也是處於一片混沌中,如你所猜想,他或許會更加痛苦。”
顧雲均說得小心翼翼,魏綿卻很平靜。
魏綿還知道,他的身體開始恢複時,渾身無有一處不疼的,這一點,弗憂很早之前就給她展示過了。
但好歹,晏和應是活過來了。
顧雲均這下找到了些自信,他似乎能把晏和治好。
隻不過晏和五感儘失,醒來後處於無聲無味的黑暗混沌中,連旁人的觸碰也感知不了,定是很不好受。
晏和恢複心跳後,連著幾個時辰呼吸紊亂,剛連接起來的心脈似乎又有破碎的跡象,顧雲均急得額頭冒汗,一旁守著的魏綿等人也都焦躁難安。
魏綿皺眉問顧雲均:“他到底怎麼了?”
顧雲均全神貫注施針穩住晏和脈搏,無暇回答,魏綿轉而問弗憂。
弗憂也急得不行,“我不知道哇,他之前那次,還算平穩,醒著時痛苦,但沒有持續過這麼久,若說有什麼不同,是醫治的人變了。”
弗憂話音剛落,顧雲均轉回頭來,“他既然能醒,說明老朽的針法沒有問題。”
弗憂嘀咕:“那還能是哪裡出了問題。”
“就不能是他自己的問題?”顧雲均冷下臉。
弗憂不服,“我徒兒心性堅定,再如何痛苦也處變不驚,怎會是他的問題。”
顧雲均還欲還嘴,瞥見魏綿臉色蒼白走過來,他立刻什麼話也說不出了。
“前輩的天元神灸,確乎沒有問題,對麼?”魏綿問他。
顧雲均默了片刻點頭:“天元神灸活人肉,生筋脈,我連日施針,他已有好轉跡象,不會是我醫治手法有問題。”
見他如此篤定,魏綿稍稍鎮定了些,看著他問:“那依前輩所見,會是什麼原因?”
顧雲均說出自己的猜測:“應當是他心神不穩,刺激心脈導致。”
魏綿立刻問他該怎麼辦,顧雲均說不出所以然來,看向弗憂,弗憂也蔫了下去。
顧雲均道:“再看看吧,若他能忍受,歸於平靜,總會好的。”
魏綿沒再問他若是不能會如何,她看向晏和問:“他的淬心訣已經廢了麼?”
顧雲均點頭。
那便不是淬心訣的影響,最終魏綿做了決定,讓槐影給晏和下無憂散,強行讓他昏睡過去。
然而自晏和醒來後,連著數日,無憂散藥效過後,他總會忽然呼吸不穩,心脈驟脹,將好不容易長好的傷口衝破。
顧雲均疲於救治,有些撐不住了。
長此下去,恐怕真要折壽。
顧雲均下針的手有些顫抖,然而也不可假手他人,天元神灸對穴位的準度要求不高,最難之處在於感知深度,非極其穩重細膩之人不可掌握,他的手抖一分,輕則效果全無,重則使病患殘廢。
顧雲均終於有些沒底,槐影也不敢再繼續用無憂散。
眼看治療陷入瓶頸,魏綿好似又回到臨渝那日的小屋裡。
若消耗的是她自己的精力,她願意以命換他安好,可不是,她無能為力,是顧雲均替她頂著重壓。
好不容易撿回晏和的命,難道隻能是空歡喜一場麼?
魏綿終於有些崩潰,她再也維持不了冷靜,眉頭一皺,積蓄的眼淚如珠滾落。
見魏綿哭泣,顧雲均弗憂等都嚇得僵住了,槐影和謝芷蘭幾乎感同身受,謝芷蘭紅了眼眶,槐影轉過身去,沒讓人看見他的神情。
顧雲均扯出個難看的笑,想安慰她,“孩子……我能救他,我隻是有些累了,歇一晚,不,三個時辰就好。”
魏綿無聲搖頭,“你已經儘了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