頒玉背著小魔君, 沿著河岸走,越走步子越重。
到後來, 頒玉扶著腰, 敲了下小魔君的腦袋,說道:“醒醒!”
小魔君嘿嘿笑了幾聲,在她頸窩處蹭了幾下,像隻貓兒一樣,又睡了過去。
頒玉:“我不信叫不醒你。”
她雙手背後,找了好久, 終於抓到了他的尾巴, 抱在懷中, 捋了捋毛, 在尾巴尖上找了一根青蔥色的小龍毛,伸出兩根手指, 在嘴中哈了哈氣,說道:“我要揪了啊!”
小魔君的尾巴下意識躲,但被頒玉夾在胳膊下, 跑也跑不到哪去。
頒玉揪了一根毛下來。
小魔君嚶嚶鬨人, 抱著她的脖子嗷嗷叫。
頒玉:“醒醒, 自己下來走,你越來越重了。”
小魔君抬起衣袖擦了嘴邊的口水, 說道:“胡說八道!小爺身輕如燕,哪裡重了!”
“你確實重了。”頒玉把他抖下來,小魔君“墩”坐在地, 落地有坑。
“奇怪?!”
小魔君也感受到了自己的重量。
他愣了好久,捂著胸口,說道:“我胸好悶啊,感覺就像鐵塊墜在心裡。”
他的心臟跳動著,他能感覺到這份重量,越來越沉重,而且……
他站起身,尾巴尖飄指著一個方向。
“仙子,我害怕……”小魔君抓住了頒玉的手,“有東西在叫我過去。”
“嗯?什麼東西,叫你去何處?”頒玉問道。
“我不知道。”他緊緊摟住頒玉的胳膊,用尾巴尖指著一個方向,說道,“就在這個方向,我的心裡有聲音要我朝這個方向走。”
頒玉沉思片刻,問道:“城內城外?”
“應該離得還遠。”
頒玉搓著桃花,桃花瓣們蔫巴巴的繞著她的手旋轉著,嘰嘰喳喳發出聲音。
頒玉:“這樣,不能回答的話,那我換個方式問。”
“讓我帶著他去,就閉嘴。不能去,就發聲阻止我。”
桃花瓣們頓時閉嘴不答,像死了一樣安靜。
頒玉哼了一聲,拍了拍小魔君:“上來,給本仙指路,本仙背著你去。”
小魔君心越來越不安,他本能地想去,又被恐懼緊緊縛住腳,走不動道。
頒玉拍了拍小魔君的爪子,安慰道:“你放心,本仙運氣向來不錯,而且,如果打不過,本仙知道逃跑,逃跑時,你就是山一樣重,本仙也不會把你拋下。”
“要不要告訴君父一聲?”小魔君問道。
“你父親在你這衣服上繡了母子連心符。”頒玉指著他屁股後麵的一個仙符,說道,“喏,就是這個,所謂母子連心符,就是依靠血脈和仙符之力的連接,掌握子符去向的。所以你去哪,他隻要靜心聞味兒,應該都能感應到。”
小魔君窸窸窣窣爬上頒玉的背,緊緊圈住她的脖子,在頒玉耳邊囉嗦著:“那仙子就帶著我,在天上飛一飛,咱們稍微看一看名堂,不用下地去……”
“召喚你的東西,在地裡?”
“像、像是。反正不是高處,我的心好像被什麼東西拽著,要把我往地裡扯……”小魔君小聲說道,“仙子,仙子你答應我,咱們飛高一些,千萬彆下去,再好奇也彆下地,行嗎?”
頒玉:“好說!”
頒玉捏了個避凡訣,光明正大帶著小魔君騰空而起,駕雲出城。
身在神廟的銜蒼忽然察覺到辭吾的氣息漸漸淡了,眉頭一皺:“隨流。”
隨流劍代他而出,懸在半空,銜蒼尋找起小魔君的氣息。
頒玉在一起,向城外去了。
他愣了愣,笑了一下。
母子兩個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還能夠黏在一起玩,這也是血緣的奇特之處了。
紫袍國師與十三商量好下月初各項交接事宜後,送走了十三,命朧車發了信鴿,把消息帶給各方複**以及藏在大楚軍中的釘子。
做完之後,紫袍國師笑嘻嘻給梅夫人看座沏茶,殷勤捏著她的肩膀,說道:“老祖宗,今兒來,是什麼事啊?”
“什麼事,來問你罪呢,混小子!”梅夫人白他一眼。
紫袍國師道:“那肯定不會,老祖宗這麼疼我,怎麼舍得來問我罪,一定是有要事,想要讓晚輩去做。”
梅夫人恨鐵不成鋼道:“想你先祖,想你前世的魂靈……那是一等一的英雄!光明磊落又一身武藝,怎麼到了你,竟是這副模樣!”
“人各有誌,晚輩也很敬仰先祖和前世那位英雄將軍的風采,隻是晚輩身子骨弱,吹點風就生病的人,就隻能做點這種雜事了。是我沒出息,讓老祖宗失望了。所以,老祖宗來,可是與那賭坊礦石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