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大老張怎麼知道的,他說早就傳的沸沸揚揚了,要不是今天所長喊他去辦公室,他還一直蒙在鼓裡。
我暗暗咒罵,媽的金老九,肯定是他們說出去的!
到底是老反扒,一個多小時以後,我倆在道裡一家練歌房找到了金老九。
大老張一腳蹬開了包房大門。
金老九摟著個花枝招展的小姐,正站在投影前唱《心雨》:
他唱:“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最後一次想你;”
小姐唱:“因為明天,我將成為彆人的新娘;”
兩個人深情合唱:“讓我最後一次想你……”
坐在沙發上的有貓爺、師爺,看清另一個人後,我微微一怔。
這人身材矮胖,臉上都是橫肉。
竟然是道外分局的反扒便衣許劍修,就是永紅倉買李大嘴曾經提過的,大老張當年的徒弟,二胖!
我真想放聲大笑,真好,證人有了!
三個人都摟著小姐,我倆進來的時候,正舉著啤酒瓶子在碰杯。
貓爺連忙放下了酒瓶子,起身去扯還在唱歌的金老九。
師爺過去關上了音樂,二胖愣了一下,卻沒站起來。
看著我倆,一臉玩味。
“呦!張頭兒?!”金老九滿臉堆笑,把麥克風扔給了那個小姐,張開雙臂迎了過來。
大老張怎麼可能和他擁抱?
他絲毫不顧忌金老九的尷尬,一點兒鋪墊都不打,“金利民,你給了小武八萬塊錢?”
“啊……對!”金老九放下了手,解釋道:“這不是聽說你住院了嘛,也不好登門,就略表心意……”
操!
我在心裡罵娘,這話你他媽就多餘說!
“心意領了,錢我沒碰過,麻煩收回去吧!”說完,大老張回頭喊:“小武?!”
我上前兩步,拿出了那兩張卡。
金老九連忙擺手,“張頭兒,你看看,這是乾啥?也沒幾個錢,兄弟的一點兒心意而已……”
他開始和我撕吧。
坐在沙發上的二胖張了嘴,“老九,讓你收回去,你就麻溜收回去得了!”
金老九一副左右為難的樣子。
大老張這才看向自己曾經的徒弟,厲聲道:“許劍修,你坐在這兒,對得起你那身皮嗎?”
二胖嘴角掛著一絲不屑,“師傅,可彆唱高調了,還是把日子過好吧!”
大老張瞪著他,他也看著大老張。
房間裡安靜的嚇人,隻能聽到走廊傳來其他房間的歌聲。
四個小姐縮在沙發一角,不敢亂動。
大老張長舒了一口氣,神色黯然。
我能理解他,這一刻,他肯定十分痛心,又滿腔怒火,無處發泄。
他看向了金老九,沉聲道:“金利民,記住了,我……”
他伸出手,指向了沙發上的二胖,“和他不一樣!”
二胖笑了笑,不反駁,更不在乎。
貓爺連忙湊過來打圓場,“老九,心意到了即可,彆讓張頭兒為難……”
說著,他伸手就拿過我手裡的卡,轉身塞進了金老九的褲兜。
我笑眯眯道:“正好許警官也在,這錢我可是還回來了!兩張卡,一張三萬,一張五萬,密碼都是12345。”
大老張轉身就往出走,明顯一刻都不想多待。
我跟在了他身後。
金老九追了上來,一把摟住了我的脖子,兩個人擠在了門口位置。
他壓低了聲音問:“小武,啥情況?”
就在他摟上我的瞬間,我側了一下身體。
側身角度正好擋住了金老九半個屁股,兩根手指閃電般探進了他的褲兜,那兩張卡又回來了。
在後麵幾個人看來,就是他來摟我,我下意識一躲。
就這抗拒性的一躲,敲好擋住了後麵幾個人的視線,他們根本看不到我的出手。
躲這一下,不過就是眨下眼的時間而已,隨後我倆就並肩擠在了門框處。
這就是老佛爺說的一刹那。
稍縱即逝!
哪怕是金老九這樣的榮門老手,也不會想到我剛拿出來的卡,轉個身的功夫,竟然又在眾目睽睽之下又拿了回去!
“啥情況?”我冷哼一聲,“那就要問問你自己了!”
有些話在這兒沒法說,隻能先回去。
說完,我快步去追大老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