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真是太原楊明軍那一支的人,這個麵子無論如何都得給!
他掏出了一盒火柴。
抽出兩根,往裡輕輕一劃,“刺啦”一聲,火柴著了。
他沒先給我點,竟然自顧自先點燃了,這讓我開始不舒服了。
火柴還剩一半,伸到了我麵前。
我沒往前湊,叼著煙,看著這兩根火柴。
他沒動,我也不動,眼看就要燒到了他的手指……
已經燒上了,我依舊沒動。
麵子我已經給他了,竟然還如此托大,那我就不會再慣他毛病!
直到兩根火柴熄滅,他那兩根手指都一動沒動,這也是在給我下馬威,展示他手上的功夫。
就在他收回手的瞬間,我右手一晃,就將他手裡的火柴盒拿到了手裡。
在他微一怔神的瞬間,我大拇指和無名指夾著火柴盒左右磷片側,中指輕輕一點,火柴內盒彈出來一半。
緊接著,中指沿著內盒滾動,一根火柴沿著盒壁就被挑了出來。
大拇指和無名指又是一撚,兩根手指夾在了火柴盒前後麵上。
就這樣。
火柴盒如同跳舞一樣,在兩根手指間換了方向,
食指與中指夾著那根火柴,在磷片上輕輕一劃,著了!
這一手,玩得是手指的靈活度。
點燃煙,我將手伸了過去,火柴就在掌心。
他伸出了右手,往我手上一罩,食指和中指在我手心上輕輕點了三下,收回手的同時,火柴也拿了回去。
這一點,有了一絲服軟兒的意思。
點這三下是說佩服佩服。
用雙指點,意思自己是用手吃飯的。
他深吸了一口煙,吐了個圓圈,又吐出一口煙,箭一樣從煙圈中刺出,同時煙圈也散了。
看著我的眼睛,他問“並肩子,蹦火幾年了?”
他明麵問的是抽幾年煙了,其實話裡有話,問我乾這行多久了。
我笑了笑,“臨時借個跳板。”
我沒告訴他幾年,隻說是搭車,並不是想跑這條線。
他眼睛裡多出了一些疑惑,接著又問“並肩子可是老榮?”
我笑道“醒攢,見笑了。”
他臉上沒什麼表情,點頭道“合吾,合吾。”
他問的是兄弟是榮門中人?
我回的是被看穿了,不好意思。
他最後說大家都是同道之人。
場麵有些冷,他用力啯了兩口煙,又說“並肩子,願意掛注麼?也好杵門子硬?”
他說兄弟,願意入夥麼,賺錢辦法多。
我搖搖頭說“來河子定陽躺密,無非是個野毛子,沒必要靠牌頭。”
我說的是,自家兄弟不過是天南地北的跑,隻是散兵遊勇,沒必要拉幫結夥。
他臉難看起來。
伸手拿下嘴角的半截煙頭,兩根手指輕輕撚動,煙灰、煙葉和火星飄落下來。
我可不學他,隨後將煙頭扔了煙灰缸裡。
他歪了下頭,看了一眼車廂裡,輕聲說“這隻肥羊我下了,並肩子就讓讓吧!”
沒等我說話,唐大腦袋張嘴就罵“操尼媽!”
這人冷眼看向了他。
“瞅你麻痹!”唐大腦袋虎起來是真虎,“彆以為會幾句黑話就牛逼了,又用火燒又捏煙頭兒的,你不就他媽皮厚嘛!唐爺我皮更厚,把你的肥羊給我,你乾嗎?”
他沒去和唐大腦袋對罵,而是又看向了我“並肩子,這我就看不懂了,到底是借跳板?還是來搶線兒?”
他問的是兄弟,你不是說路過嘛,怎麼要和我搶地盤兒?
我沒回答他的問題,反問到“據我所知,這條線兒是太原老高的吧,你們是[熟脈子]?”
他就是一怔,那雙眼睛瞬間淩厲起來。
我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先彆說我,你是誰?
你在做什麼?
看到他這個眼神我就明白了,他如果不是搶了高潛這趟線,就是[越線]吃快食兒的!
我倆僵持在了這裡,他緊盯著我的手。
我則是一副十分輕鬆的樣子,甚至漫不經心。
豁然!
他的右手動了,閃電般劃向我的麵門,一聲不響,出手狠辣!
我看的清楚,他手指間閃著微微寒光!
那是一把嶄新的手術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