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的老疙瘩說“不會吧?我覺得我打扮的還行啊……”
我停住了腳,回身看他“兄弟,誰給你的勇氣?你從來不照鏡子嗎?”
他一臉無辜,“我咋了?”
“你去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頭上的鳥窩,找找裡麵有沒有蛋,萬一孵出來的話,肯定把你當成親媽……”
唐大腦袋哈哈大笑,老疙瘩鬱悶的直撓頭。
我歎了口氣“找個時間,必須帶你去理個寸頭!”
“不行不行!”他兩隻手捂住了腦袋,“我這些年一直都是爆炸式,這可是我的招牌……”
我笑道“你這爆炸式,是自己拿鞭炮崩的吧?”
唐大腦袋轉過身,一邊退著走一邊問“啥招牌?洗頭房招牌?”
“你滾!”
時間很快來到了中午12點。
再有20分鐘就到站了,乘務員在敲廁所,“有人嗎?”
我收起了撲克,三個人紛紛起身穿大衣。
唐大腦袋從枕頭下麵扯出了那個皮包,我微笑著對女人說
“阿姨,我們往前邊兒走走,再見!”
她連忙把那本《青銅時代》還給了我,其實我看的清楚,因為心裡有事兒,她幾乎沒看進去。
“再見!”她笑了笑,客氣著告辭。
我走在後麵,聽她又說“小夥子,謝謝了!”
我想了想,還是轉過身說“阿姨,下車和出站的時候,小偷特彆多,如果身上帶了貴重物品,一定要注意了……”
她明顯怔了一下。
我點點頭,轉身走了。
我們來到了4號車廂,老疙瘩先進去了。
車廂裡亂哄哄的,好多旅客在穿外衣,有人踮著腳往下拿行李架上的行李。
老疙瘩拿著半瓶健力寶,溜溜達達,還不緊不慢地幫一個女孩兒往下取了個皮箱,隨後就坐在了7號鋪過道的折疊凳上。
幾分鐘以後,唐大腦袋把皮包給了我,邁步往裡走。
我就站在車門口看著。
他拿著大哥大,裝模作樣地打著電話。
“哎呀,劉老板,你放心,款馬上就到,不要急嘛……”
經過老疙瘩身邊時,他羽絨服下擺刮倒了桌子上那瓶健力寶。
嘩——
橙色的液體灑在了小桌子上,開始往地上流。
唐大腦袋還舉著電話,瞥了一眼,繼續往前走,老疙瘩一把扯住了他胳膊。
“你瞎呀!”他罵了起來。
唐大腦袋對著電話,依舊笑眯眯的,“我的劉老板,區區二百萬而已,至於你這麼急嘛……”
說著話,他從兜裡掏出了一張皺皺巴巴的五塊錢,很隨意地扔在了桌子上。
那張錢泡在了飲料裡。
“你他媽裝啥大款?”老疙瘩沒拿錢,更沒鬆手。
唐大腦袋放下了電話,斜著眼說“有病吧?撒開!”
“不撒!”
“我讓你撒開!”
“我就不撒!”老疙瘩梗著脖子,“說對不起!”
“對你嗎逼!”
“……”
兩個人吵了起來。
7號鋪中鋪一個四十左右歲的女人說“你這人,給人家碰灑了,不應該賠個禮嘛?!”
她說話是錦州口音,帶著疑問。
唐大腦袋張嘴就罵“嗑瓜子嗑出個臭蟲來,關你屁事!”
我這個角度,看不到那個胖肥羊什麼狀態。
兩個人繼續撕撕吧吧,火車已經進了市區,我拎著皮包往裡走。
越鬨越凶了。
因為前後兩節車廂隻開前麵的車門,旅客們都的從這兒穿過去,可又怕兩個人打到自己。
很快,乘務員也過來了。
可她是個三十歲出頭的女人,喊了兩嗓子啥用沒有。
我擠到了近前,斜眼看去。
就見那個中年胖子坐在鋪上,明顯十分緊張,兩隻手把皮包緊緊抱在胸前。
暈倒,這可難了!